荒山野岭,不知名的荒村,只有十几户人家,破草屋,石瓦房,相隔都远远的,倒是鸡犬相闻。
楚随心懒得去打扰村民,刚好发现村口有个败落的破山神庙,走过去瞧瞧,虽然破败,却干爽,尚可容身。楚随心点点头,决定带众人在这里凑合一宿。不用说,这三间破山神庙中的暗间用来关押河顿最好。
锅和灶就支在破庙外面,兰昔月和赫兰玉双多了孙满福、孙可香父女做帮手,做饭做菜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两个人都很满意。孙可香知道楚随心喜欢她酿的果酒,因此在临行前,特意多带了几坛酒。路上自然有卖酒的地方,可是路上卖的酒,不是她亲手酿的,没有这个独特的风味。
众人做饭的做饭,扎帐篷的扎帐篷,只有楚随心抄着袖,四处溜达,走到庙门口时,楚随心和冷东海耳语了几句什么。只见冷东海频频点头,嬉笑起来。
晚饭的时候,胡铮珠冷着脸端了一碗稀得可以见底的菜粥给河顿。河顿大发雷霆,不肯喝粥,还把饭碗摔得粉碎。河顿非嚷着要吃肉,这家伙平时可是无肉不欢。真要没肉吃的时候,他恨不能吃人肉。
结果毫不出意外,河顿被冷东海狠狠抽了一记大耳光。冷东海把河顿打得嘴角流血,指着河顿的鼻子骂道:“你想要吃肉?行啊,从自己身上割!你他娘敢带人截杀我大哥,老子不把你宰掉吃肉都是好的了,你还想吃肉?别特么以为你是王爷我就惯着你!”
河顿大怒,跳脚道:“士可杀,不可辱!本王是桑兰国亲王,你们这群身份卑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本王讲话?你去,叫楚随心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冷东海毫不客气,又抽了河顿一记大耳光。冷东海狞笑道:“你特么放聪明点儿还能少挨点儿揍!你现在是阶下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见我大哥?士可杀不可辱,那说的是士,你不过是一头一心想着篡位的死肥猪,就凭你也配称作士?”
河顿气得两眼圆翻,几乎背过气去,他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敢如此当面羞辱他。河顿气得胸口发闷,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有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可惜干哕了半天,吐不出来。
丘半天走过来,低声下气劝冷东海道:“冷少侠,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虽然是阶下囚,可是念在我们王爷身份尊贵,好点儿也给碗肉吃!”丘半天心里憋气得很,他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为了一碗肉去求人?可是没办法,为了王爷,他也只能低头,忍气吞声。
冷东海冷笑道:“哟,连丘半仙都来给这小子讲情来了?”冷东海把手一伸,皮笑肉不笑道:“行啊,想吃肉可以,给钱!一碗肉二十两银子!”
河顿虽然平时吃饭不用自己操心,可是他也知道二十两银子一碗肉太坑人。河顿跳了起来,尖声叫道:“姓冷的,你怎么不去抢?!”
冷东海故意尖起嗓子,学河顿说话的声音。冷东海尖声道:“你堂堂一个亲王,二十两银子也支在眼皮上?难道二十两银子很贵吗?你瞧瞧,这荒郊野岭的,一碗肉二十两银子你还嫌贵,那你就饿着好了!二十两银子贵,好,那就涨价,四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河顿气得发狂,想打人,可惜穴道被封住,想撒泼都办不到。而且就算穴道没封住,他也打不赢冷东海。河顿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响,这顿饭还用吃?气也气饱了!河顿一头倒在冷东海给他预备好的枯黄稻草上,蒙起头一言不发。他宁可饿着,也不喝那稀粥。
丘半天唉声叹气,他这次是跟着河顿出行,身上没带银子,要不然的话,他就买一碗肉给河顿吃。二十两就二十肉呗,他丘半天转眼就可以在别处把这银子赚回来。可惜,他穴道被封住,有心无力。丘半天摇头哀叹道:“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河顿被冷东海大骂了一顿,在这破庙里,除了丘半天,没人理他,既没有茶,没有酒,也没有晚饭吃,更没有女人伺候,河顿只能忍着一肚皮气。河顿在心里不停咒骂冷东海和楚随心,恨不能刨了他俩的祖坟。
荒村破庙,众人行路很累,已是早早安歇。河顿和丘半天虽然都被点了穴道,可仍是被冷东海给分开了。河顿被关在三间山神庙的暗间里,由冷东海和于钱通、孙满福陪着他。说是陪着,其实就是监视。
丘半天则被丢到另一间屋子,葛风玄、楚随心与他同住在一起。冷若霜、兰昔月等人住在主殿,主殿保存要相对完整一些,既干爽,又不大漏风。
河顿的马车被横在门口,挡住了进出的路,做为第一道防护屏障。他的马车里倒是很舒服,可惜冷若霜嫌弃这臭男人脏,不肯去住。胡铮珠和安星绮倒是很能入乡随俗,就在马车上安歇了。她们俩今晚就做了门神。
第二道防线,就是小帐篷中的赫兰玉双,前半夜是她值班,她自然不会睡下。赫兰玉双抱着朝露刀,坐在小帐篷中,挑灯观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被楚随心影响到,所以最近也开始喜欢上了看书。作为一个常年舞刀弄枪坐不住的女人,能静下心来看书,简直是一大奇观。
兰昔月陪着楚随心、冷若霜和葛风玄坐在山神庙的天井里聊天,其余人都早早睡下了。夜深人静,除了楚随心等人低低的说话声,就只有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