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很紧,基本上是走到哪跟到哪,就差没给按地上了,别说是吃肉,水都没让它喝一口。
凌晨时分小母狼跑到树林里去方便。
安澜跟过去看了看,发现粪便的颜色非常深,里面还带着些血色,应该是消化道里的创口还在往外渗血,所以排了血便。
既然如此,就要加大力度。
第二天她管得更严格了。
狼群吃鱼的时候葡萄只能看着,狼群分浆果的时候也没有它的份,一直到入夜时分才放它到河边走了几步,舔两口水润润嘴巴。
尽管其他灰狼有点疑惑,不懂得阿尔法狼为什么这样做,可诺亚却是明白的。因此在安澜休息的时候,黑狼还会过来和她交接班,确保新成员连条肉丝都吃不上。
可怜的葡萄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等到断食第三天时,它眼睛里都要冒出绿光来,从早到晚盯着河里成群结队的鲑鱼,偶尔看向安澜的眼神也有点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阿尔法狼把它带回来的目的——
也许这不是一种接纳呢?
万一这是谷地狼群惩罚入侵者的新方式呢?
想想都觉得绝望。
好在这天晚上它终于被允许喝了点水,凉水进到肚子里面之后刺痛了一下,但没有特别痛,安澜观察它的神情和动作,觉得应该是野狼强大的自愈能力在不断起效。
就这样,一直到第六天,葡萄才吃上饭。
安澜给了它一块非常非常小的鱼肉,小到只能含在嘴里尝尝味道,稍微一不留神就滑到胃里去了,险些连喉咙都注意不到。
但就是这么一丁点肉把葡萄高兴得原地打转。
它自顾自在那里傻乐,家里其他几个成员看了也觉得有意思。
小调皮不知为何似乎特别喜欢它,可能是强势性格就喜欢这种活蹦乱跳又没权力欲望的小太阳,两头母狼一见如故,等葡萄好全了,就恨不得每天黏在一起,黏到本来有点想离开的小调皮都直接安顿了下来。
这变故连安澜都没想到。
她还满心以为小调皮虽然在竞争贝塔狼的位置,但其实今年或者明年就会离开、去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呢。
无论如何,新成员恢复健康是件大大好事。
为了庆祝一番(虽然大概只有诺亚能准确理解庆祝是什么意思),安澜决定在鲑鱼季节的尾巴稍上提前离开小河往西北方行进,去林场里打头鹿来吃吃。
秋季是贴膘的季节,也是迁徙的季节。
从初秋到深秋都有动物在从北往南迁徙,而它们迁徙时要用的路径就被称作迁徙通道,谷地领地里最大的通道是西北-西南,其次是东北-西南,最次才是东北-东南。
根据经验,秋天只要守在西边这条要道上,总能碰到几个在回迁的驯鹿群和驼鹿群,而从这块区域向东稍微走一些,又能碰到活动范围比较固定的大野牛群,所以这一带可以说是秋季启用频率最高的猎场。
安澜选择提前离开,除了庆祝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冬天到来前把家里几只年纪小的成员好好抓一抓,补补课,省得它们连最基本的力都没法出。
阿尔法狼的意志得到了全体成员的支持。
莫莉妈妈接过了教养的职责。
原本要上课的只有糯糯,眼线和神气,它们都有七个月大,是时候跟着狼群学一学基本狩猎技巧和合围战术了,可就在葡萄第一次参加团猎结束之后,莫莉毅然决然地把它也加到了要狠抓的名单里面。
眼线和神气是安澜给雄性小狼起的名字,因为它们一个自带眼线,长得非常精致,比小王子还要小王子;另一个眼睛上面的浅色毛块很圆,只要低头眼睛往上看就显得特别嘚瑟,简直像哪里来的古惑仔。
可不管是小王子还是古惑仔,落在莫莉妈妈手里都得变成乖乖听话的小狗,如果加上一个偶尔过去帮忙监督的安澜,再加上一个时不时也会去看看进度的诺亚,那画面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
前任母狼王给它们上的第一堂课是跑动。
在团猎中每个个体要学会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位置,包括不仅限于在猎物的必经之路上截击、从两侧抄近道过去包抄、轮流向前驱赶最大化节省体力等等。
小狼们现在还不需要做到那些“真正有用的事”,对它们而言,现阶段只要能做到“不当敌方间/谍”就已经很好了。
糯糯能在大部队左右夹击试图把驯鹿从半山腰驱赶到河里去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驯鹿前面,让大家前功尽弃;眼线和神气更离谱,这两只一个是“提前给猎物通风报信大师”,还有一个是“反正我总会不小心撞到同类十级学者”。
葡萄的进度比它们稍微快些。
这只小母狼因为出身问题对团体狩猎不太熟悉,但它有独自猎捕小型动物的能力,不管是野兔还是狐狸都能追得上,只是需要把思路转一转,至少不要再露出“这个世界好喧嚣我好像跟你们格格不入”的呆滞神情。
安澜带它们出去狩了一次猎,回来险些高血压。
一时间,她对莫莉妈妈和在它之前的阿尔法狼产生了源源不断的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