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于打游戏,没注意到他。他自行上楼,回到房间里。
空调还在响,谢枕书把它关了,接着回复剩余的消息。正在这时,他听见两个人拖拖拉拉地走上楼来。
“那些人能抗议,我们也能。讲讲道理好吧,集中管理和待在养殖场有什么区别?一个是被人圈禁,一个是被系统圈禁!”
说话的竟然是刚才吃饭碰见的那个人。
朋友劝他:“算了算了,别惹武装组……”
他们一提到武装组,就放低声音,似乎怕隔墙有耳。抱怨的那个“哼”了几下,倒也没再嚷嚷,跟朋友快步进了房间,就在谢枕书隔壁。
谢枕书没开灯,坐在昏暗中把消息回复完。房间隔音效果一般,他能听见两个人一直在喝酒,聊的都是游行和抗议的事情。直觉告诉他,他最好不要现在上线。
此时旅馆外的街道人流消减,颇显冷清。飞行器始终没有离开,它徘徊在这条街上,真如男人所言,“嗡嗡”叫个不停。大约二十分钟后,男人打开窗户,把酒瓶扔出去,喊道:“去你妈的,吵死了!”
酒瓶砸在对面的窗上,登时碎了,隔壁大笑。那男人咂吧两下嘴,已然醉得不轻,嘟囔起来:“什么拼接人,粘贴人,我们也是幸存者!改造手术不犯法嘛!怎么现在就替那些幸存者说话,反倒把我们关起来?实在没道理!”
他把窗框砸得“咚咚”响,被朋友拽了回去,又挣脱出来,扒在窗边怪叫。飞行器突然“嗖”的一声从窗边经过,带着两道灯光。
谢枕书透过窗帘看到那两道灯光,立刻关掉手机,把它丢入床下。接着,他迅速拆掉了操作台上的连接线,也将它们也收进床下,拉出桌面夹板,把里面的杂志倒在停止运行的操作台上。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瞬间,楼道里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一分钟后,隔壁的房门被破开,有人紧跟着喝道:“不许动,武装组!”
“嘭嘭!”
两声枪响,醉汉的叫骂立刻停止,然后是人体被打翻在地的“咚”声。又过半分钟,谢枕书的房门被敲响了。
门外人说:“开门,武装组检查。”
谢枕书打开门,门外站着一排全副武装的男人,都带着枪。为首的是个大叔,他没戴防毒面具,背着手打量谢枕书。或许是他的默示,男人们侧身进入房间,自行检查起来。
半晌,大叔说:“证件有吗?拿来看看。”
谢枕书看他片刻,把证件递过去,用余光瞟向隔壁。隔壁门开着,醉汉已经被打了个半死,武装组成员正在把他向外拖。酒瓶滚出来,沾到了血。
大叔翻看了一会儿证件,没看出问题,便把它还给谢枕书,说:“不好意思,必要的检查不能疏忽。你常住这儿吗?”
谢枕书“嗯”一声,淡声道:“马上到期。”
大叔说:“哦,那挺不错的。冒昧问一句,你从事什么工作?”
谢枕书道:“零件售卖。”
大叔盯着谢枕书,似乎很惊讶。他笑说:“看起来不像呢。”
谢枕书不能回头,但他能听到那些人正在翻他的东西。操作台陈旧,清理掉连接线后就像是一张沉重的桌子,除非是熟悉14区实验的人来,否则普通人很难认出它是干吗的。
想到这里,谢枕书单手插兜,侧过身体,给大叔的目光让出些空隙。他下巴微抬,示意大叔看墙角堆积的零件箱,道:“我做合法生意。”
大叔让成员打开零件箱,里面除了一些作坊零件,还有一些二手文具,都是谢枕书从兔牙那里搞到的。武装组检查半天,没检查出什么异常,只把操作台上乱放的杂志收走了。
大叔把杂志卷起来,敲了敲掌心,说:“纸质品都要给组织报备,尤其是书这种东西,请你以后注意,别把合法生意做成非法生意。好了,没什么事,你继续休息吧。”
他道句“打扰了”,便把人都领出去。
谢枕书没表情,把门关上,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等他水喝完,走廊里的脚步声也消失了。隔壁静悄悄,只剩一点血腥味。
长官再上线时,苏鹤亭正坐在石头上发呆。他见到谢枕书,吹了声口哨,说:“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若他不是个小骗子,谢枕书就要信了。
苏鹤亭跳下石头,一靠近谢枕书,就鼻尖微动,把长官的领口闻了闻。他凑得太近,几乎要贴到谢枕书了,说:“你洗澡了?很香呢。”
他其实闻不出什么,不过是在撩拨长官罢了。谢枕书拎住他的后领,不许他再凑近,道:“没洗。”
苏鹤亭说:“好吧,没洗就没洗,干吗拎着我啊。”
谢枕书道:“做猫多好。”
苏鹤亭说:“不不不,还是做人好。”
谢枕书眼眸微垂,看着他,继续说:“有人抱有人扛,不用自己走路。”
苏鹤亭掩耳盗铃,表情诧异:“什么?什么人这么无赖?连路都不要自己走?不像我,从不这样……”
谢枕书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