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人,不过是犯了点小事,眼下命都没了,官府要拿什么补偿我们?”
“就是!这会儿光知道治伤有什么用?你们这些衙差没把人救出来,便是死了也抵不了我儿子的命!”
“这些人还有脸治伤?怎么起的火查清楚了吗?”
“对!因何起火,一定要给我们个交待,不然我就磕死在这府衙的石柱上,把事情闹大,我看你们再相互推诿!”
那些受难者家眷闹着闹着,见官府大门依旧紧闭,没人出来主持公道,竟开始对那些正在治伤的大夫阻挠并动起手来。
不让他们再继续给救火中受伤的衙役施救下去。
一些大夫见好心过来义务援救,没钱拿也就算了,官府还关上大门当缩头乌龟,害他们无辜受牵连。
索性也甩袖不干了,拿起药箱就走。
苏依和楚思珩见状,不由得相视一眼。
看来老国公说的没错,乐善者不一定能让所有人领情。
悲痛过后,利益当头,谁都想尽量争取到应得的说法和最大补偿!
“古大人怎么不出来回应啊,再闹下去,事情会更麻烦的。”苏依眼观这局势,很是担忧。
楚思珩轻哼:“就那个老头儿,这时候他哪儿敢出来?”
苏依拧眉:“可这事终究官府要出面解决不是?”
“解决是肯定要解决的,端看是谁先出面了。”楚思珩若有所思。
这种事一般谁先出面谁担责,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这会儿肯定都在揣度事态,都缩着不敢出来。
苏依见好多义务救援的大夫都撤了,受伤的百姓虽说都优先得到妥当安置,可那些救火中受伤的衙役眼下没人料理不行。
也懒得理官府到底谁出面,于是她接着给衙役们治伤。
受难家眷看到是苏依过来给人治疗,顿时也不敢再阻挠下去。
但声讨官府的声音更大了。
楚思珩本想静观其变,但看到摆在地上那些受难者的焦尸,加上苏依忙前忙后的奔走,怎么也待不住了。
“小邋遢,翻墙进去开门,然后把那老家伙揪出来,让他赶紧处理了。”
“他要不愿出来,直接把他送到皇上跟前去!”
小邋遢得令,立即照办。
刚一翻墙过去,他就看到古大人果然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后慌乱踱步。
见镇国公府的护卫从天而降,古大人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迎了上去,“国公爷可是过来出面安抚民众了?”
小邋遢轻笑:“大人怕是还拎不清呢,这火是在您这京兆府大牢窜起来的,自然是由大人您自己出面解决,跟国公爷有什么干系?”
古大人的脸顿时变成个老酱瓜,“可本官是冤枉的啊,那火突然就起了,本官也不知为何……”
“我家世子爷说了,大人若是觉得冤不想出面,倒是可以让属下带您到皇上跟前申诉去,大人是想直接去见皇上,还是先出门见见那些受难者家眷?”
小邋遢这话一出,古大人吓得一屁股跌到地上,呆坐半晌,再是一咬牙:
“罢了!我古树为官半百平平过,临老了却碰到这档子事,不论结果如何,我古树认栽!”
“大不了临死前得罪那起子权贵为百姓讨个公道,也不怕将来下黄泉碰到那些死难者无颜以对!”
“开门吧!”
古大人从地上爬起来,一副风萧萧兮的悲壮脸道。
小邋遢挑了挑眉,还以为这老家伙良心丧到家了,没想到还是有点气节的。
京兆府大门一打开,那些受难者家眷皆是全都停下了声讨,眼睛直盯大门处。
古大人背着手一出现,满头满身立马就招来一堆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然而他也不躲闪,任由百姓发泄够了,才把脸一抹沉痛道:
“诸位失去亲人的痛苦老夫非常能理解,这样的局面也是老夫意料之外且不愿看到的。”
“不过起火的原因我等尚在调查当中,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老夫定会为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虽然上头还没具体拿出章程落实补偿一事,但老夫愿意倾尽家财先让有困难的人暂且共度难关,大家请耐心等待结果,如何?”
众人见古大人连官腔都不打了,态度也拿了出来,反倒没有再继续攻击冒进。
而是三三两两低声商量了一会儿。
接着便有代表扬声发话:“大人既是拿出了表态,我等草民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不过今后我等会轮流派人过来跟进这件事,还望大人务必要替草民做主!”
古大人见状暗暗松了口气,也掷地有声道:“老夫的乌纱帽且压在你们这,不查出结果,老夫这官不当也罢!”
说着,他将头上的官帽拿了下来,扣在大门一侧的石狮子顶上。
众人见此,更是再无疑虑,纷纷给古大人作揖之后,带着受难者的遗体离开了。
楚思珩对此也是颇为钦佩,上前拍了拍古大人的肩膀,本想安慰他一两句。
哪知刚一拍,古大人就双腿一软瘫到地上了,还低声哭了出来。
楚思珩:“……”
“世子爷,老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