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朱厚照回身,向着弘治皇帝解释道:“陈老就是依靠在西山赶车赚取银钱,补家里所需。”
“在西山的人,都是自食其力,没有白吃的午膳,当然若是伤残老人,以及不便劳作的人,会得到西山煤炭衙门的帮助。”
“就比如陈老,在西山赶车接送劳作行路之人,只需要上车后,每人缴纳一文钱即可。”
说完,朱厚照让出身前不大的木箱,咧嘴说道:“朱老爷,现在给你们缴纳车费了。”
“好,好小子。”弘治皇帝不怒反喜,对朱厚照的做法感到满意,但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
老子可是你爹,坐个车也就一文钱,加上皇后也不过两文,你就不能孝顺一点,帮我们给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弘治皇帝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看向太监戴义:“磨蹭什么,还不是将我等三人的车费给了。”
“是的老爷。”戴义内心就没有不苦的时候,老实的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放进了木箱中。
在想自己这停车找补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太子爷的剥削。
至于同乘一车的文武百官,更是没了脾气,纷纷缴纳车费。
一文钱而已,连个包子都买不到,不心疼。
老把式等众人坐好后,起手扬鞭在空中抽响,前方并成两排的六头骡子,缓缓的拉动超长马车。
幸好这是在水泥路上,而承载的车轮,也是重新设计的,使用树胶包裹车轮的,不然六头健硕的骡子,还不一定能拉动载满人的超长马车。
待车轮转动起来,六头骡子脚步变得轻快。
弘治皇帝坐在最前方,挨着赶车的老把式。
看着车外晃过的枯黄树木,好奇的朝着老把式问道:“陈老,超长马车看似载人较多,但遇到下坡上坡,就凭借前方的六头骡子能牵引吗?”
“这位老爷,你有所不知。”老把式虽然不知道弘治皇帝的真实身份,但见朱厚照都称呼为朱老爷,估计是太子爷家的族亲,不敢怠慢的说道:“超长马车装置了刹车,遇到下坡的时候,只要拉紧我身边的铁链,车轮滚动的速度,就会变得缓慢。”
“至于上坡牵引,这六头骡子是拉的动的,因为我西山的道路大多平缓,遇到有坡度的也不怕。”
“这些都是太子爷弄出来的?”弘治皇帝继续询问。
只不过在说太子爷三字上,语气显得不自然,为此还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厚照。
“基本上都是太子爷想出来的。”老把式稳健的赶车:“但有些东西是西山各署各司的大人弄的。”
“太子爷说过,造福大明富足百姓,不是太子爷一个人的事,需要集思广益,靠大家一起出力,去建造我们美好的家园。”
老把式似乎说起劲儿了,抬鞭指向光秃秃的路边:“这位老爷你看,虽然现在的路边,因修路变得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木,但是太子爷对我们说了,待来年开春了,便带领着我们种上树。”
“这样道路两旁绿意盎然,不管是谁行走在这条路上,有助于心情愉悦,提供遮阴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在两树之间建造水泥墩子,保护我们赶车人的安全。”
“若是拉车的牲畜出现事故,两边的树木也正好挡住车辆,不至于伤了赶车人的性命。”
“小老儿今天七十多了,就想着多活一些年岁,到时候也来帮忙种树,建造水泥墩子,好为西山出把力。”
“你老身子骨硬朗,肯定会看到的,到时候朕…我也来帮忙如何。”弘治皇帝内心感触颇多,瞧着老把式比同龄的朝中大臣还要苍老,忍不住的说道。
再次看向朱厚照,眼神柔和了许多。
如果这臭小子不气他,那该有多好啊。
“这感情好啊。”老把式笑道:“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弘治皇帝笑着回应。
“好好。”老把式抬手抚摸胡须。
太子爷家的族亲跟太子爷一样和善,百姓之福啊。
但这一抬手,却吸引了弘治皇帝的目光,刚开始他还没注意到,现在他看到了老把式手上戴着手套,这做工跟他身上的毛衣差不多。
只不过用料不同而已,他的是细软羊毛,而老把式手上的是棉线织的,耐不住好奇的又问道:“陈老,我观你手上戴的手套,跟我身上的衣服做工差不多,你这是哪来的?”
“这个吗?”老把式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弘治皇帝身上的毛衣说道:“你这个是毛衣,也是太子爷捣鼓出来的,听说非常的保暖,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西山。”
“我家老婆子也去口罩作坊学习了几天,如今正在家捻线,说要给小老儿也织一件。”
“而我手上的棉绒手套,是从口罩作坊领取的,这天气越发寒冷,若是没有这个手套暖手,我这双老手恐怕还赶不了车。”
“口罩作坊?”弘治皇帝迷茫了,就想要继续追寻时,就见到老把式又扬手抽鞭。
口中呼喝骡子两声,朝着朱厚照喊道:“太子爷,是将马车赶进锻造署,还是停留在外面啊。”
“进入锻造署需要口罩,还是停留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