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时,她勾低他,咬住他的唇。
他笑着,抱紧她,别转脸在她耳畔道:“放心,我会好好儿地回来。”
“嗯。”徐幼微蹭了蹭他胸膛,“我等你。”
下午。
雨势很大,风很急,散去了空气中的闷热,将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送入室内。
慈宁宫里,太后在寝殿小憩,皇帝和徐幼微在外间下棋。
皇帝棋艺不错,但在今日,只是做做样子,没走几步,就抛下棋子,胳膊肘撑着桌案,双手托着下巴,问徐幼微:“四婶婶,你想四叔吗?”
若是换个人问,徐幼微还真不知如何作答,小小年纪的皇帝询问,便不一样了,她微笑,“很记挂他。”
“我也是。”皇帝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一下,“赈灾,很苦的。”
“因为,有比赈灾的人更苦的百姓。”她轻声说。
“嗯。真是没法子。”
“是啊,没法子,凭谁也无法改变这种事情。”徐幼微道,“不过,最多一两个月,太傅和靖王爷等人就回来了。”
皇帝笑着点头,“四叔走之前跟我说了,两个月左右就会回来。”
一大一小说了好一阵子话,皇帝看看自鸣钟,利落地跳下地,“我该去习练骑射了。四叔没法子给我布置功课——我每日就习练骑射。”
徐幼微忙随着下地,“下雨呢,也要去?”
“当然要去。”皇帝笑着挺了挺小胸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点点雨,不算什么的。婶婶,比起去年,你看我有没有变瘦、长高?”
“有啊。”徐幼微由衷地道,“瘦了好些,也长高了不少。”
“是吧?这就是习武的好处。”皇帝笑嘻嘻地拉起她的手,“我去跟娘亲说一声,就去练功场。娘亲要是还没醒,我们再悄悄地溜出来。”
“好。”这样勤勉的皇帝,自然是徐幼微喜闻乐见的。
太后还没醒,正盖着薄毯睡着,两个人轻手轻脚返回到外间,随后,皇帝笑着扬了扬手,“我走了。婶婶用些茶点,雨大,别急着走。”
徐幼微说好,笑盈盈地站在原地,目送皇帝出门。
皇帝是真的瘦了、高了不少,也明显地愈发懂事了。
她望一眼寝殿,在心内叹息一声。
太后以前的糊涂心思,她可以搁置不提,却是永无理解、谅解的可能。
太后的病重,真就是孟观潮说的那样:根本不需他用什么手段,她自己落下的病痛已足以夺命。
至于病因,亏欠、悔恨、怨恨,何为轻何为重,大抵只有太后知晓。
到如今,太后还是让周千珩每日做完洒扫的事情之后,在庭院中跪着。这行径,自然是因为恨毒了那男子。
可这般的责罚折磨,又能抵消几分恨意?怕是分毫都不能抵消,唯有更重。
这天,徐幼微回到孟府的时候,已经入夜。
她径自去了太夫人房里,和婆婆说笑一阵子才回卿云斋。
望见院门口的时候,便已心生落寞。
醒转至今,一年多了。在以往,他忙碌,三两日不回房是常事,从不觉得怎样。
而在如今……他离家三天了。
想念他。
每时每刻。
想得想哭,想得心弦一抽一抽的疼。
多希望,这人间,再无战乱,再无灾患。
神思恍然地走进走进院落,穿过抄手游廊,回到正屋。
她早早沐浴歇下,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始终不成眠。
担心他,从而揪心,从而撕心裂肺的疼。
如果,他不是孟观潮,该多好。如此,便没有这等别离。
可是,他是孟观潮,真好。他是最好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孟观潮。
她在黑暗之中,拿起放在枕畔的珍珠链,想紧紧地握在手里,偏又只能轻柔对待。
她轻轻地将珠链缓缓地、完全地置于掌中,继而双手合拢,贴着面颊。
想起了初醒转时他的柔和,想起了他的寡言少语,想起了他的疲惫至极,想起了他如今的义无返顾。
眼睛酸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