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想了想,“把太后的信鸽收起来,交给锦衣卫。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
顾鹤笑起来,“知道了。”说着便站起身来,“不早了,太傅早些歇息。”
孟观潮亲自送他出门,从谨言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黄杨木匣子,交给顾鹤。
顾鹤也不客气,“你富裕得很,打你的秋风,我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孟观潮哈哈一乐,“富裕与否,少不了你的就是了。”
顾鹤笑呵呵地上了马车。
孟观潮回了卿云斋,沐浴更衣之后,不管不顾地唤醒了幼微,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跟太后有猫腻的,应该是之澄的表哥。别的人怎么掺和进去了、掺和了多少,还需进一步查证。”
“啊?”徐幼微揉了揉眼睛,立时睡意全无,“是你查到的?不是之澄告诉你的?”
“顾鹤给我的消息,错不了。”他说。
“这也太厉害了些。”徐幼微夸完他,就忍不住担心,“没生气?”
“自然生气,也只片刻罢了。他们,不值当。”他搂住她,“我有娘,有小猫,有林漪,还有老五、之澄、南哥儿,何须与不相干的人置气。”
只是还没到置气的时候而已。谁知道太后会不会出昏招?但是,他终究是已有准备。她笑着吻一吻他的唇,“这样再好不过。”
他笑着躺平,顺势将她抱到身上,“犒劳犒劳我。”
“……”徐幼微无语得很。他那脑子,怎么总是能大事小事兼顾?她怎么就没那个本事?
“快些。”他笑着催促,“等我亲力亲为的话,可有你受的。”
他是否亲力亲为,都有她受的。她咬了咬他的唇,“可以犒劳你,但是,你不准说话。”
“行啊。”他爽快地答应。
他不言语,并不代表没有动静——过了一阵子,室内响起她支离破碎又让人面红耳热的呻/吟声。
不说话的孟观潮,一时一时的热切、怜惜、狂野、温柔,反倒让她更直接迅速地体会到。
越来越恣意,越来越胡来。
她无法清醒、克制,只能陪着他折腾。
愿意,给这个男人。
愿意,要这个男人。
毫无保留的。
上午,给太夫人请安之后,徐幼微循例去了练功场。在李之澄悉心点拨之下,她的马术已然不错。
这日,李之澄笑说:“往后,每日或早或晚,带着逐风跑几圈儿就行。过几日,我教你打坐。”
“好啊。”徐幼微已经知晓,正经的打坐,涵盖的学问颇多,是安静文雅地养身之道。
下午,她和婆婆一起比照着明细单子,清点之澄的嫁妆。
太夫人道:“老五喜欢什刹海那边的风景,观潮就又让管事在那边给之澄置办了两所宅院。王嬷嬷去看过了,说很不错。至于田庄,先帝不是赏过观潮两个小庄子么?观潮转送给之澄一处——明面上还是他的,私底下的进项,是之澄的。他跟你说过没有?别又是自作主张吧?”
“说过了。”徐幼微忙笑道,“这样最好。皇庄所在之处,都是土肥水美,年景再不好,也不至于颗粒无收。观潮说,我们不用指望田庄的进项,而原府并不允许人私下做生意,如此,把皇庄私底下让给之澄,最是妥当。”
“他跟你说过就好。”太夫人放下心来。
自这日起,孟府东院张灯结彩。西院亦如此。
李之澄住进卿云斋西侧的院落。
当日,孟观潮陪皇帝练习骑射的时候,原冲找了他一趟,说李之年、周千珩已经进京。
“直接关起来。”孟观潮说,“你跟他们磨叽什么?”
原冲笑着说好,观望皇帝片刻,告辞出宫。
随后,太后派人来请。孟观潮去了坤宁宫。
太后一身家常的衫裙,在外面找了一件小狐皮斗篷,长发只用一根竹簪束在头顶。神色透着落寞。
她等在正殿门前,看到他便迎上去,“有话跟你说,到花园走走。”
孟观潮说好。
宫人得了吩咐,远远地跟着。
太后开门见山,“那些信鸽,真是你派人收走了?”
“嗯。”
太后笑了笑,“原本我很是犹豫,既然到了这地步,便开诚布公。”
“如此最好。”
太后裹紧了斗篷,望着西斜的日头,“我当年进宫之前的事,你该有耳闻。”
“听说过。”
先帝得空时,喜欢到朝臣家中串门,满大街闲逛的时候也不少。先帝在街头惊鸿一瞥,看中了太后慕容昕。
慕容家也算是将门,太后的父亲、两位兄长在她小时候命丧沙场,只留下了内宅女眷支撑门第。
这情形,先帝也很满意。于是,命顾鹤向慕容家族递话,若有意,便让慕容昕于来年进宫选秀,许她母仪天下。
第二年,慕容昕进宫,成为先帝第三位皇后,受尽恩宠。
太后轻声道:“我有意中人。”
孟观潮不语。
“事情到了那地步,谁敢娶我?谁敢与先帝争女人?谁又算得出他何时辞世?”太后牵出一抹笑容,透着淡淡的讽刺,“而且,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