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留着四叔批注的书。”
“打算何时回去?”孟观潮问。
“晚间啊。”皇帝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可以再见见林漪吗?我很喜欢跟她聊天儿。”
原冲撑不住,轻笑出声。
孟观潮也笑,“林漪才六岁。”
“但是她聪明,懂事,兴许懂的比我还多。”
孟观潮沉吟着。
皇帝滑下醉翁椅,握住他的手指,摇着,“今年除了正事,这次是最后一次出宫。”
“说话算数?”
“算数!不然让我的牙坏掉。”皇帝语气诚挚,“上午说好了,要给她讲讲幼学,让她学之前心里有底些。”
孟观潮笑着抚了抚他后颈,“守诺是好事。再等一阵子,林漪或许在陪长辈,或许在歇息。”
“好,多久我都等。”皇帝很体贴地道,“你们只管去陪宾客,我看画册、用茶点。”
“行啊。”孟观潮用下巴指一指里间,“里间的书架上,有不少有意思的史书……”
皇帝立时摇头、摆手,“不看,今日休沐,不看那些。”
“你说你这个懒劲儿……”孟观潮磨着牙,双手揉着皇帝的小脸儿。
皇帝咯咯地笑着,笑容格外璀璨。
原冲也忍不住一通笑。
今日来的闺秀中,最小的也有十二三岁了,并没有与林漪同龄的小孩子。
得知皇帝要给林漪讲幼学,徐幼微欣然说好,唤侍书陪同,叮嘱道:“用心照看萧公子和林漪的茶点。”
大的也才九岁,定是不会照顾自己的,要是由着性子吃这吃那,吃得不舒坦了,可就麻烦了。侍书会意,“夫人放心。”
徐幼微换了身衣服,刚要出门,就见慎宇脚步匆匆而来,笑道:“给夫人道喜了,四姨太太来了。”说的是她的姐姐徐明微。
徐幼微双眼一亮,“人在哪儿?”
“正往卿云斋来,稍后就到。”
徐幼微脚步匆匆地穿过抄手游廊,来到院门外,恰逢容颜明艳照人的徐明微下了青帷小油车。
“小五……”徐明微喃喃唤着,快步走到妹妹跟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再要开口,眼泪已掉下来。
徐幼微眼睛也是酸涩难忍,“四姐,进屋说话。”
“嗯!”
姐妹两个不想在下人面前失态,强行克制着,到了宴息室,徐明微紧紧地抱了抱妹妹,哽咽道:“真好。总算是好了。”
“是,我好了,姐姐不要伤心了。”徐幼微红着眼眶,取出帕子给姐姐拭泪。
徐明微见她也红了眼眶,忙牵出笑容安抚,“是好事,该笑才是。娘在信中告诉我,你身子骨还弱得很,可不要伤心难过。”
“嗯。”
落座之后,姐妹两个说了许久的体己话。
徐明微嫁的是涿州章家,是诗书传家又家底殷实的门第,到了近两代人,也不知怎的,竟无一个能在科考之中金榜题名,慢慢的,子嗣便都是读书、经营祖业两头抓。
“当初要我嫁过去,图的不外乎是章家带来的财路。”徐明微一笑,“如此更好,我过得倒格外踏实,省得祖父祖母出幺蛾子的时候,总要捎上我。”
徐幼微端详着姐姐,见她气色红润,仔细回忆,比在闺中时丰腴了些许,便知是心里话,问:“姐夫没来?”
“没有。”徐明微忍不住笑了,“夏日里,去外地收账去了,到这会儿还在回家途中。你家太傅认女儿认的急,这次我们只好失礼了。”
徐幼微莞尔。
“这次我要住到十四,不急在这一时说话。”徐明微站起来,“刚进门,太傅的管事便带我来见你了。我们洗漱一下,带我去给太夫人和娘请安。”
“好啊。”
于是,到了晚间,宴席间便多了一个徐家的人。
太夫人很是心疼明微赶路的辛苦,言行间便多有怜惜,晚膳时,让她和幼微坐在自己近前。
这时候,林漪已经从梧桐书斋回返,看得出,满心喜悦。
侍书走到徐幼微近前,笑吟吟地微声禀道:“萧公子很有做小师父的资质呢,一下午而已,便给小姐讲通了三百千的精髓。您放心,茶点汤水绝无差错。”
徐幼微心安地一笑,“辛苦你了。去歇歇吧。”
别的,她倒是不让自己多想——还是俩小孩儿呢,皇帝也只是在宫里闷久了出来透口气,多思多虑全无用处。
宴席之后,徐府在外院、内宅的空旷之处燃放烟火,阵仗不小。
便有男宾发现,孟观潮不知何时开溜了。
这会儿,孟观潮正抱着皇帝,站在隐蔽的高处,望着空中璀璨的烟火。这是临时起意,皇帝一定要看,说孟府要是没准备,去宫里取烟花就好。
要不是人手得力,真要慌手忙脚一阵子。
皇帝仰着小脸儿,绽出甜美的笑靥,“真好看。”说着就有了新的念想,小胳膊用力搂住孟观潮的颈子,“四叔,等到元宵节,你能不能带我和林漪到市井间赏灯?”
孟观潮说:“我要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勒死我?”
皇帝一阵笑,手臂松了些,“说啊,答不答应?”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