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伯父相交莫逆,他名唤魏德,而远在泰山郡的老者名唤魏嵩,泰山魏氏一族的后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没落的贵族!”
噢…噢…曹安民听不懂这些,却连连颔首,魏德、魏嵩,这都不重要…只要,只要父亲与爷爷没事就好。
饮水思源…
曹安民当即想到的是让父亲与爷爷绝处逢生的…恩公陆羽!
一时间,曹安民对陆羽感激涕零,他恨不得即刻去面见陆羽,在他的面前好好的磕上几个响头,否则…怎么能按捺住悸动的心情呢?
“对了,安民…你方才说徐州急件?十万火急?”荀彧猛地想到了此前曹安民喊出的话…
噢…曹安民这才回想起来。
赶忙从怀中取出大伯曹操亲笔书写的竹简,递给荀彧。
曹德则缓缓起身,“若是谈军务,我就先行告退了…”
曹德显得很懂规矩…说起来,他与曹操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性格差异极大,曹德更像曹嵩,为人圆滑,待人客套,时时刻刻把规矩放在眼里,反观他哥哥曹操,就有些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的味道了。
荀彧则是一边看着竹简,一边开口:“德公子是曹公的弟弟,不用这么见外,再说了,此竹简的要旨在于问计,并不是什么军机要密…”
唔…
曹德闻言重新坐回。“可是兄长遇到了什么难处?”
“是有点小的难处。”荀彧如实讲。“如今的局势德公子多半也该知晓一些,曹公在前线,距离完全攻克徐州只剩下下邳与广陵两郡,而咱们兖州则还有一只饿狼盘踞在北境的濮阳城。”
“如今摆在曹公面前的是两个选择,其一先破徐州,其二先平定后院,曹公这儿有些迟疑了,故而发笺来问…德公子觉得呢?”
荀彧没有把信笺的内容完全讲完,比如…下邳城与袁术的淮南之地接壤,这点儿就刻意的隐去,哪怕是曹操的弟弟,多少还是有些保留。
这…
曹德则琢磨着,这种事荀司马似乎没必要跟他商量吧?
荀彧颍川才俊,智谋之名传遍中原,他对局势的判断定然十分精准,自己的意见似乎并不重要。
“荀司马说笑了,我一贯愚钝,怎么敢回答这个问题呢?”曹德摆摆手。“荀司马大才世人皆知,想必早有韬略,还是荀司马直接回答兄长,助兄长渡过这两难之境为妙!”
哈哈哈哈…
闻言,荀彧笑着说道。“诚如德公子所言,我的确有个想法,但未必精准…若要验证,怕是得去趟陈留郡找那陆功曹聊聊了!”
“在制定大战略上,陆功曹可远胜于荀某啊…”
唔…一提到陆功曹,曹德的眼珠子猛然睁大…
“那…荀司马的意思是?”
不等曹德把话讲完,荀彧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德公子就委屈一下,且扮做一侍卫好了,咱们即刻出发,德公子就要亲眼见到你与老太爷的这位救命恩人了!”
讲到这儿,荀彧不忘回头提醒曹安民。“安民,方才我说过的话务必记住,不过,你们父子相见,必有许多话要讲,从这里到陈留郡得一日左右,沿途马车上就把该聊得都聊完了,等到陈留郡后,你务必要记住,你父亲与爷爷已经死了…你悲痛欲绝!”
“末将明白!”曹安民拱手一拜…
荀彧即刻准备马车,一行三人在数百甲士的护送下,迅速往陈留郡方向行去。
又到了宏观层面的战略抉择问题,而这个,在荀彧看来,正是陆羽最擅长的。
…
…
一支百人的马队出现在了通往陈留郡的官道上。
马车内,曹德似乎有许多话要对儿子曹安民讲。“吾儿安民,你可还记得,你爷爷总是教诲咱们的话么?”
“爷爷总是教诲,咱们曹氏族人务必做到——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孩儿绝不敢忘。”曹安民答得很快,语气斩钉截铁,就好似这四个字已经深深的嵌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曹家自从曹腾那一代起,就有两个传下来的光荣传统。
其一是隔辈儿亲,比如曹腾对曹操,曹嵩对曹昂与曹安民…
特别是前者,很少有人知道,曹腾这位被天子尊称为帝之辅弼的、儒门敬重、又权倾朝野的大宦官…
他每次回家后,总是会让孙儿曹操骑在他的脖子上,心甘情愿的当大马。
至于曹嵩也继承了曹腾的优良传统,对曹昂、曹安民极度溺爱…
至于这传统之二,则是曹腾留下的、曹嵩坚守的“知恩图报”四个字!
曹氏一族素来重恩,这点儿曹操做的不算好也不算坏,而曹德与曹安民却极其看重。
“没错…是知恩图报。”曹德继续教导曹安民。“陆公子救了你阿翁,救了你爷爷,那对咱们曹家是没齿难忘的大恩,你…”
不等曹德把话讲完。
曹安民抢先说道。“孩儿本就想加入龙骁骑,在龙骁营中历练自己,如今…陆公子又救了父亲与爷爷,孩儿更得加入其中,哪怕是为陆公子做一个马前卒,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呼…
这话脱口,荀彧轻轻的呼出口气,心头暗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