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鄄城。
荀彧正在与曹德交谈,见恩公这件事,曹德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荀司马,可否快些安排呢?阿翁来信又提到了这桩事,我与阿翁对见陆公子一面均是望眼欲穿哪!”
看着曹德渴望的表情,荀彧无奈的摇摇头。
陆羽在陈留郡,而他们在鄄城,这不是过家家,说离开鄄城就离开鄄城。
要知道,北边还有濮阳城的吕布虎视眈眈呢,不做好万全的防护,荀彧哪里敢走开呢?
“德公子,说起来,你若是早来个十日、八日,陆功曹还尚在鄄城呢,也不至于如此的望眼欲穿了。”
“唉…”曹德也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这边拜谢恩公,不过…荀司马可否给个时日,我这边也好给阿翁回信一封让他安心。”
时日嘛…
荀彧眼珠子转动,微微思虑起来。
其实吧,说走也能走,如今濮阳城附近斥候传回的消息,一切相安无事,吕布与陈宫正着手招募兵马,安抚民心,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度进犯,再加上鄄城的防护森严,算是万无一失。
只是,荀彧还是有些担心曹德与陆羽的见面,要知道,曹嵩可是在陈留郡有老宅的,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曹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等荀彧从沉思中走出…
“荀司马,荀司马…徐州急件,十万火急!”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按理说,荀彧特地吩咐过,是不许人进入衙署后院,可…事急从权,当前线急件传来,所有的规矩都必须让步!
这本没什么,可这道清脆的声音,荀彧并不陌生,甚至…曹德也不陌生,不正是曹安民发出的么?
如今,徐州局势间不容发,曹安民又对鄄城衙署颇为熟悉,听闻荀司马在后院,故而直接闯入推开大门。
而这不推开还好,一推开之下,曹安民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爹,爹…”
惊叫出声,曹安民的双眼瞪得浑圆硕大,一如见了鬼一般,而他的嘴巴也同一时间张开,足够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至于缘由,曹安民看了他的父亲,那个消息中,在琅琊郡遇难的父亲…
而他,如今正好端端的跪坐在屋内与荀司马攀谈。
这…这…
对曹安民来说,父亲出现在眼前这桩事犹如一道惊雷,太过玄奇,太过不可思议。
…
要知道,曹嵩、曹德活命之事,知道的人不多,曹操是一个,荀彧是一个,陆羽是一个…
为了避免风声传出,就连曹安民都不知道他爹还活着。
也难怪,如此情形下见面,会如此这般的惊讶连连。
“吾儿安民…”
很明显,曹德也没想到,他儿子曹安民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爹…爹,真的是你?”曹安民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他的整个眼眶中满是泪花。
这种感觉无以名状,同样的,这种感觉美妙绝伦。
“嘘…”当属荀彧反应最快,他疾步跑到门前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才长长的喘出口气,关上了门。
旋即再度比出“嘘”的手势,将所有门窗全部检查了一遍,方才退回原位。
这个举动曹德能明白,但…曹安民有点诧异,父亲没死,父亲无事,这不…这不是一件应该大肆庆祝的事儿么?怎么…荀司马这般隐秘与小心翼翼呢?
不等曹安民开口询问,曹德率先开口了。“吾儿安民,这些年在你伯父身边历练,身子骨属实结实了不少呀,但遇事还是要先好好的想一想,大喊大叫的,不够成熟!”
循循善诱…
父子相见,曹德当先提点起儿子来了。
“父亲,您怎么…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在琅琊郡就…就遇…”曹安民本想说“就遇害了么?”可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吉利又咽了回去…
荀彧则抢先答道:“琅琊郡时,你爷爷、父亲的车队被劫掠是真的,可你爷爷、父亲却是安然无恙,此前,他们一直被藏在泰山郡。”
“可…可明明那时的消息传来,阿翁与爷爷…”
曹安民一时还没搞明白这中间的联系。
曹德直接打断:“安民,别大呼小叫的,救下你爷爷和我的是陆羽公子,他提前判断出了车队会被劫掠,故而派遣勇士暗中保护,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让爹在这里看到你。”
“至于你说的消息,那是假消息罢了,这也是陆羽公子计策的高明之处,他要趁着这桩事,替你伯父谋下徐州,这么说,你可能懂了?”
被亲爹提醒到这份儿上,就是榆木脑袋,曹安民也全懂了。
“原来…原来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阿翁与荀司马的会面如此隐秘,倒是孩儿…孩儿有些冒失了。”
一时间,曹安民很惭愧…
差点大呼小叫,破坏了陆羽公子,不…是破坏了恩公的计划。
“安民你千万记住。”荀彧不忘继续提醒道。“在这道门里,你们是父子,可出了这门,你父亲与爷爷便已经惨死于琅琊郡,眼前的这位是泰山郡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