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轶看了看陆行霈,她还没嘲笑陆行霈的一身绿衣呢。
“当然是梳过了。”
别废话了,难不成你帮我梳啊。
“我给你梳梳。”
翁轶:!!!
“不、不劳——”
“举手之劳。”
“哦。”
春寻把梳子递给陆行霈,从这一刻开始,翁轶的头开始被陆行霈摆布。
事实上,这事儿并没有陆行霈口中举手之劳这么简单。
翁轶发尾凌乱,陆行霈力气又大,疼的翁轶想骂娘。
陆行霈也是看到梳子带下了头发才发现自己手重了。
“疼你怎么不说?”
为什么不说,因为翁轶挺能忍的。
翁轶不回话,陆行霈也不再追问,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将翁轶脑后的头发分成数缕,捧在手上,轻柔地梳着。
已经不痛了,可翁轶却感觉比刚才更加难熬了。
陆行霈每一个轻柔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她的头皮,惹得她心中也不得安宁。
快点结束吧,快点结束吧……
翁轶不自觉在心里祈祷。她怕的是这样的陆行霈。
好在,陆行霈梳的慢,束发却快。
铜镜就照着翁轶的脸,陆行霈看的到翁轶的脸色。一向镇定自若的翁大人因为梳头怕了他。
为什么?明明是最亲昵的举动,却让她疏远了自己。
耳边飘来翁轶的话。
“真不错啊,没想到泽盛你的手这么巧。”
陆行霈却只能看到翁轶眼中冰冷的疏远。
“是嘛,我看你并不喜欢啊。”
陆行霈给她辫的是弯月髻,春寻认得,这是前些年最时兴的发髻。虽然现在的女子,很少用弯月髻,可陆行霈辫的很好,它的确是好看的。
好看到,不像是陆行霈一个王爷辫的。
“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挺喜欢的。”
翁轶不是蠢人,陆行霈此刻神色冰冷。她也想起了自己刚刚忘记掩饰的神色。
她低头,怎么会犯这种错……
“走吧。”
他同翁轶本应该有话可谈,可现在,陆行霈不配合了。
“泽盛怎么会女子的发鬓?”
“……”
“我们要先去哪里?”
“……”
翁轶:说句话啊,你又不是哑巴。
车轮滚滚,这一次,他们去的不是泉光巷。
是护城河旁的街道,虽是夜晚,却也亮着光。
这便是如今京都独有的夜市了。
灯光融融,翁轶却感受不到欢乐。
原因,当然就是自己身边的陆行霈了。
他还臭着脸。
两个人下了马车,直直地沿着河走,并不在路旁的摊位上多看一眼。不像是来逛夜市的。
“要不,我们吃点东西?”
“……行。”
翁轶走到糕点铺子前才发现自己如今半文钱都没有。
陆行霈心中了然,缓步走到翁轶身前,解开自己的荷包递了出去。
翁轶接过荷包,心中五味杂陈,她翁轶居然混成了这个样子……
翁轶接过包好的荷子酥,先递给陆行霈,上贡。
陆行霈终于没再推辞,接了过去。
吃完后,陆行霈的脸色似乎好了点。
“你当时把我塞到了一个农户家里,那家妇人,天天给女儿梳这个发髻,最初还是丑的,但她越梳越好看,我天天看,也学会了。”
陆行霈这话一出,翁轶便明白这是他做狐狸时的事儿。可她怎么不记得什么只给女儿梳弯月髻的农妇。
陆行霈略一瞥眼,“你当然不会知道,你那段日子昼伏夜出,把我扔在一旁,又怎会记得每日清晨就给女儿梳发的农妇。”
“嗯…也不是扔啊,我那段时间、那段时间……”
翁轶难得卡住了。她竟是忘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可这也不重要,她做鬼那十年都是浑浑噩噩的。
“呵,解释不清楚了吧。”
陆行霈早就知道,翁轶会是这副模样。
“也不是……”
“不是?那你说啊!那段时间你究竟在忙什么?”
翁轶又闭上了嘴。
岸边柳树早已发了新条,此刻正随着夜风飘荡。
翁轶思绪万千,她倒是真想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脑子里真的是空空如也。
她随手推开快拍上她脸的柳枝,却忘了顾及脚下。
她身前就是陆行霈,往前倒就势必要砸到他……
“怎么?还要给我磕头。”
“陆行霈,不知道你信不信,可我真的是不记得了。”
陆行霈沉默着扶起翁轶。
“知道了。叫我泽盛。”
倒也不用一直强调这件事儿。
“泽盛,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知道了。”
陆行霈看翁轶脸色不好,也不再多言。
“我前世没有仔细看过这里,果然,就跟传言中一样好看。”
传言?好看?
可翁轶看这里,也就觉得一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