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见他语气轻松,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显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立刻正色道,“彭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既然答应了,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才行。走之前我会和闵家的几个掌柜提前打好招呼,一旦遇到你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便可以随意支使他们,懂吗?”
随意……支使闵家的掌柜?
彭屿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道,“六叔,有这么严重吗?”
闵庭柯一本正经地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彭屿道,“六叔是想用治哥牵制二房的白修睿?可我看治哥呆呆蠢蠢的,怕是扶不起的阿斗,六叔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才是,免得到最后失望。”
闵庭柯道,“白修睿能有多大的本事,又不是没和他交过手,他也就那三板斧,我早就摸清了他的脉络,克制他的手段有一大车。我只是觉得治哥的人还不错,不想看着他吃亏罢了。何况在上海,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多一个他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就当是做了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吧。”
彭屿道,“好吧,既然是六叔的吩咐,我自然遵从吩咐,一定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吃亏的。”
闵庭柯放下心来,“那就好,等我回来给你带几块和田玉。”
彭屿道,“我想吃新疆的蜜瓜。”
闵庭柯道,“路途这么遥远,不管带什么蜜瓜甜瓜回来,等到了上海只怕都成烂瓜了。”
彭屿道,“那我也想吃。”
闵庭柯无奈地道,“听说新疆那边的葡萄干很不错,我可以给你带回一大车,让你吃到吐,怎么样?”
两个人说完了正事,正轻松地说着笑话,常安轻轻走了进来,“六爷,大夫给治少爷诊过脉了。”
“哦?”闵庭柯好奇地问道,“大夫怎么说?”
常安答道,“气血还有些虚,但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回去好好养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闵庭柯不解地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气血会这么虚呢?”
彭屿低声道,“哎,他一个寄居在舅舅家的人,那唐家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能吃饱就不错了,你还想让他整日靠补品过日子啊?”
闵庭柯点了点头,“没错。”向常安吩咐道,“等回到家里找些上等补品给治哥送过去,我记得库房里好像还有不少血燕呢,都找出来。”
常安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彭屿瞪大了眼睛道,“六叔,你也太舍得了吧?只是气血虚,用不着血燕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闵庭柯道,“什么了不起的,将来遇到品相好的再买就是了。你要不要,我也送你一些好了,免得你吃不着葡萄总说葡萄酸。”
彭屿道,“你看我生龙活虎的,用得着血燕吗?”
闵庭柯笑着端起了茶。
回程的时间比去时用得少,第二天的下午时分,船便在上海码头停泊了下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往下抬行李,闵庭柯则吩咐人送白蓉萱和彭屿回去。
彭屿道,“六叔不走?”
闵庭柯道,“我一会儿再走,你们先回家休息去吧,免得家里人跟着担心。”
彭屿不再多说,告辞之后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白蓉萱道,“六叔,那我也走了。”
闵庭柯点了点头,“我姑姑要是问起,你就说我明天去看她。”白蓉萱答应了一声,坐上马车回了白家。她来不及收拾,先去见了闵老夫人。得知她回到家里来,正在画画的闵老夫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一路累坏了吧?”
白蓉萱道,“跟六叔出去,一点儿心都不用操,怎么会累呢?只在床上睡了两觉,人就从扬州到上海了。”
闵老夫人笑道,“他可是你的长辈,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又问起了在扬州的见闻。
白蓉萱在扬州也没怎么出门,就将去瘦西湖的事情讲给闵老夫人听。
闵老夫人道,“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扬州,当时还没有嫁人呢,如今已经这个岁数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那些熟悉的风景就好像回到了眼前似的。”
白蓉萱道,“下次您一定得去瞧瞧,还要去文思楼吃正宗的文思豆腐。”
李嬷嬷也在一旁凑趣道,“可不是嘛,让我们这些婆子丫鬟也跟着长长眼。”
闵老夫人没有多说,而是道,“治哥累了,让他赶紧回房歇着去,晚上也不用过来了,好好睡一觉,明儿再来陪我说话。”
白蓉萱点了点头,“好呀,六叔也说明天来看您,到时候我们俩陪您吃饭。”
闵老夫人惊喜地道,“小六也要来吗?那可得提前准备好了才行。”
没等她开口吩咐,李嬷嬷被抢着道,“老夫人放心,保证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闵老夫人让连翘送白蓉萱回去。
回了如意馆,芳姑姑正站在门前迎接,“治少爷回来了。”
虽然只分开了几天,但骤见熟悉的人,白蓉萱还是觉得格外亲切。她冲芳姑姑笑道,“家里怎么样?”
芳姑姑道,“一切都好。”
连翘将白蓉萱送到房间便起身离开,白蓉萱由小圆服侍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