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道,“这种事不服气有什么用?老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彭屿道,“六叔说得容易,我爹要是有那两下子,彭家也不至于每一步都走得这么辛苦了。”
闵庭柯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你既知道他没这个能力和才华,作为儿子就该多多出力才是,怎么能事不关己地躲在后面看热闹呢?”
彭屿无奈地道,“我就怕自己好心干了坏事,再被我爹误以为要和大哥争家产,到时候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不成样子,更容易被人钻空子。”
闵庭柯道,“你爹的确不怎么精明,但又不是傻子,要是连你的心思也看不出来,干脆就别当这个一家之主,趁早把家分了算了。”
彭屿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六叔哪能理解我的难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常安进来请示道,“六爷,午饭准备好了。”
闵庭柯道,“那就赶紧摆起来,我们早上就没吃,这会儿都已经饿了。”
三人在船舱里吃过了午饭,闵庭柯对白蓉萱道,“你不用坐在这里陪着了,赶紧回房休息,一会儿让大夫去给你把把脉。”
白蓉萱道,“我都已经好多了。”
闵庭柯道,“好与不好不是由你说的,得看大夫怎么说。”因为他不放心,到底还是吩咐常安找了个大夫随船去上海,就怕路上遇到什么棘手情况不好处理。
白蓉萱无奈地乖乖回了房。
闵庭柯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彭屿酸溜溜地道,“六叔,你什么时候能像关心治哥那样关心我呢?”
闵庭柯看也没看他一眼,“那你什么时候能像治哥那样懂事又听话呢?”
彭屿张大了嘴反驳道,“我还不听话吗?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闵庭柯笑道,“你小子主意太多,看着就不如治哥忠厚老实。”
彭屿道,“六叔,你这就有点儿鸡蛋里挑骨头了。你喜欢治哥我不管,但也不能捧一个踩一个吧?自从治哥来到上海之后,你明显对他比对我好。”
闵庭柯轻轻叹了口气,“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吃这种醋?我关心治哥,是因为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如你,别说外头的人际关系,就是白家的那点事儿他都搞不清楚,我要是不提点他几句,这会儿怕是早就被二房吃到肚子里去了。你小聪明那么多,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谁能占到你的便宜啊?”
彭屿听完顿时高兴起来,“六叔真这么想?”
“不然呢?”闵庭柯道,“你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对家里的事不太上心,要不然的话,彭家也不会止步于此了。”
彭屿闻声低下了头,“六叔真的想让我参与家中的大小事务?”
闵庭柯淡定地道,“我怎么想一点儿都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这本就是你的家事,我说得再多也没用。不过彭屿啊……你大哥的才华也就这样了,再想往前迈一步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你不同,你前路宽阔,只要肯用心,彭家就一定能更上一步,只看你怎么计划了。”彭屿叹了口气,惆怅地道,“所以说,要这么多孩子做什么?如果只生大哥一个的话,不管好坏都没有别人比着,想必我爹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闵庭柯微微一笑,“原来你也知道他为难啊?哎,虽然有长子的身份却没有撑起一个家的能力,有才干的那个又是次子,你爹这会儿只怕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些事,怎么先生的那个不是你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也是正常。不过你大哥是怎么想的?”
提起这个,彭屿的脸色就为难了,“我大哥的脾气和秉性六叔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听我爹的,他哪有什么主意啊。”
闵庭柯问道,“你大哥的婚事还没着落吗?”
“没有。”彭屿道,“拖来拖去也没个合适的人家……六叔,你都问过我好多次了,要不你也帮着留意一下吧。我倒觉得不用太富贵,只要真心实意对我哥好,别逼迫他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别小瞧了他就行。”
闵庭柯笑了笑,“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你爹可不未必会这么想。知子莫若父,以你哥这样的脾气,要是不找个强有力的岳家帮衬,将来也是难。你虽然精明,但毕竟只是个弟弟,将来自己有了小家,肯定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到自家的事情上去,哪还能分出心思来管他呀?要是不娶个聪明厉害心里有计较的,这日子也不好过。”
彭屿一脸苦恼,“别说这些了,只会让人烦恼。六叔,咱们说些高兴的事儿吧。”
闵庭柯笑道,“好啊,你想说什么?”
彭屿道,“端午节后你就要出发去新疆了吗?听说那边酷热难耐,六叔能受得了吗?”
闵庭柯淡淡地道,“我要等治哥接手了三房的产业后才会走,少说也得一个月呢,哪会这么急。不过那边的确很热,我也正犯愁呢。”
他怕热不怕冷,每年入夏的三伏天都会让他浑身都不舒服。
彭屿道,“要不……我陪六叔走一趟吧。”
他小心翼翼地提议。
闵庭柯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在这儿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