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介出了门,白蓉萱换好了衣服便去了闵老夫人那里。
闵老夫人正在书房里作画,为了不耽误她的时间,白蓉萱只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她回房看了会儿书,吴介便由门房小厮帮着送来了一大箱的账本。吴介道,“王管事听说是您要,立刻就装了一箱子,让您先看着,等您看完了这些,他再给您送……”
还送?
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白蓉萱看着那装了满满一箱子的账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王德全每次去杭州对账也不过十几本,怎么忽然就变多了起来?
白蓉萱不敢相信地问道,“王管事那边还有多少账本?”
吴介道,“像这样的箱子起码还有七八箱吧。”
七八箱?
白蓉萱差点没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怎么会这么多?”
吴介道,“我也不知道,王管事是这么说的,要不要我把他请回来问问看?”
白蓉萱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先翻着账本看看,有不懂的再去叫他也不迟。”
吴介和芳姑姑帮着将箱子里的账本都搬了出来,摞在桌子上好大一堆。白蓉萱无语地道,“我就算每天醒来就看,怕是也得看上几个月。”
芳姑姑笑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您坚持着看,早晚都能看得完。何况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慢慢地看就是了,我给治少爷准备茶点去。”
白蓉萱叹了口气,坐在书房里专心翻起账本来。她很快就明白为什么王德全每次去杭州带的账本之后厚厚的十几册了。
那是总账,而这一箱子账本则都更加细碎和复杂,甚至连每一日的出入账都有记录。
白蓉萱看得十分认真。
芳姑姑送来了茶点,轻声问道,“治少爷还需要什么吗?”
白蓉萱想了想,“有没有算盘?”
芳姑姑道,“您等着,我去给您找。”说完便快步出了门。
白蓉萱一直看到中午,账本还没看到一半。
中午吃过饭后,她午憩了片刻,下午又坐在书房里看账本。一连看了两天,白修唯登门来找她。
白蓉萱将人请进了书房,白修唯看着满屋子的账本惊讶地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白蓉萱苦恼地道,“我在翻三房的账本。”
白修唯笑了笑,“好用功呀,真是我辈楷模。”
白蓉萱叹了口气,“什么楷模。是六叔跟我说的,既然要接手三房的产业,总要了解一些才行,我这不是临阵磨枪呢吗?”
白修唯道,“六叔这个人等闲不会指点人的,这是你的福气,可得好好珍惜才行。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远离三房十几年,家里的大事小情只靠管家在中间传递消息,自然是不行的,趁着这个时机好好琢磨一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白蓉萱道,“可这也太多了……你知道吗?我这才看完了一小半,据说王管事那里还有七八箱账本呢。”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白修唯道,“三房的产业多,账本才会多呀,像我们家那点家底,用不上一下午就全都看完了,倒是轻松省事。”
他说得异常坦然,不带丝毫的怨怼和羡慕。
白蓉萱道,“你今天怎么来了?霍克怎么样了?”
白修唯笑道,“还说呢,我就是为了他的事登门道谢的,要不是你出力帮忙,这小子哪会轻易从警察厅走出来啊?我看他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他以后做事能别这么冲动,三思而后行吧。”白蓉萱道,“没受伤吧?”
白修唯道,“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不过不算什么大事,擦了药油养几天就好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这点儿苦头还是能吃得的。”
白蓉萱道,“那就好。”
白修唯道,“对了,你是通过谁帮的忙?六叔吗?”
白蓉萱摇了摇头,“不是六叔,你听说过李春晓这个人吗?”
白修唯道,“当然听过,苏成先身边的秘书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你怎么会认得他呢?”
白蓉萱道,“我不认得,不过是之前和六叔去华洋商会举办的慈善舞会时认识了他的女儿李小姐,这次的事也是通过她才办成的。”
白修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老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美男的关也不好过啊。”
白蓉萱道,“五哥胡说什么呢?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我也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求到她面前的。”
白修唯感激地道,“多谢你了!也是你五哥没本事呀,自己的朋友出了事儿却求路无门,连个能说上话的人也没有,只能厚着脸皮找到你。”
白蓉萱嗔怪地道,“别这么说,自家人如此客气做什么?”
白修唯道,“我跟你自然是不客气的,不过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将来肯定是要还的。”
白蓉萱微微一笑,“这倒不用,你以后多带我出去长长见识就行了。”
白修唯痛快地答应下来,“那肯定没问题。不过啊……我劝你还是多和六叔走动,这交往的人层面不同,见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你跟着我只能在市井底层看热闹,但跟着他就不一样的,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