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们都走出去了,丁夫人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丁家的窑厂已经建完了,选了六月十八这个日子祭第一炉火。这也是有说法的,祭炉的时辰都有专人算过,只有男人能去,而且对生辰八字都有很严格的要求,差一星半点都不行。
烧窑的老人们都觉得只有第一炉火兴旺,以后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好。
唐老夫人笑着问道,“这都是爷们儿忙的事儿,您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丁夫人道,“也不是帮忙,只是想请您赏脸捧个场。家里要办个茶会,简单招待一下亲朋好友,这也是历年来建窑开厂的规矩。只是我初来乍到的,也不是认识什么人,所以只好舔着脸来请您过去坐坐了。”
唐老夫人没想到丁夫人这样给面子,一时也不好拒绝,只能道,“我跟丁夫人不外道,有什么说什么,你是知道我腿脚的,平日里出个门都费劲,如今进入六月连雨天,这膝盖就更加不舒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露这个脸,不过你放心,就算我不能去,也会让凤君过去帮你张罗张罗的。”
能请动唐家的人,丁夫人就已经非常的高兴了,她高兴地答应下来,对着唐老夫人和黄氏谢了又谢。
黄氏却明白唐老夫人只怕没心情去出席什么茶会,眼瞅着相氏那边快要有动静了,她肯定会一心忙着长房的事情。
黄氏笑着道,“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带着孩子过去凑个热闹。”
丁夫人自然是满口的感激。
白蓉萱则带着丁小姐进了后院,不过丁小姐对陌生的环境始终保持着警惕,表现得十分不安。白蓉萱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察觉出不对,就带着她在回廊下坐了片刻。
丁小姐总算松了口气。
唐学茹好奇地打听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家里又没养老虎,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丁小姐紧紧地抓着帕子,脸色越发白得吓人,“没……没什么。”
唐学茹感到十分的奇怪。
白蓉萱冲她使了两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问。唐学茹撇了撇嘴,有些不太喜欢这个古古怪怪的丁小姐,对她也不像先前那么热情了。
白蓉萱又怕丁小姐觉得受到了怠慢,关心地问道,“你渴不渴,要不要我让人送些茶点过来?”
丁小姐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白蓉萱说一句她便摇一下,弄得白蓉萱都不敢再说话了。
唐学茹见状,便和白蓉萱说起了张家的事情。
丁小姐在一旁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了不少。
等丁夫人带着丁小姐离开后,唐学茹便和唐老夫人道,“祖母,我看您还是打消了替丁小姐做媒的念头吧!她那个人整话都说不出一句,嫁到别人家肯定不受婆婆的待见,要是日子过得不顺心,丁夫人还不得以为您把她的宝贝女儿推进了火坑啊!明明是好心结果却办了错事,最后落得一身埋怨,您图什么啊?”
唐学茹的话素来都夸张,唐老夫人信不过,向白蓉萱看了过去。
白蓉萱只好点了点头,“的确不太爱吱声,但人还是很稳重的。”
唐老夫人微微一笑,心里便有了计较,“这件事儿当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何况我这些年都不怎么出门,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到最后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婚姻的事儿是要看缘分的,可这缘分是老天定的,我说了也不算。”唐学茹道,“反正我跟您说了,您心里有个数就行。”
唐老夫人道,“知道了,难得我们茹姐儿也大了,都知道替祖母考虑了。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晚上给你加个菜,你想吃什么,只管跟李嬷嬷张嘴要去。”
唐学茹高兴地道,“我想吃松鼠桂鱼!”
李嬷嬷在一旁笑呵呵地点头答应。
黄氏却皱着眉头道,“现在哪有桂鱼卖?你这不是给李嬷嬷出难题吗?”又对李嬷嬷道,“别搭理她,市面上有什么就买什么,别惯着她的臭毛病。”
唐学茹撇了撇嘴,钻进了唐老夫人的怀里撒娇。
李嬷嬷道,“难得茹小姐张回嘴,我就是变也要给她变出来一条。”
等到了晚间,餐桌上果然有一道松鼠桂鱼,色泽鲜艳,味道酸甜适中,非常的可口。唐学茹吃得心满意足,饭后抱着李嬷嬷的腰感谢了好半天。
等晚辈们都散去了,唐老夫人单独留了黄氏,“相氏那边的日子快到了,这几天就把莉姐儿接过来。这孩子也是个聪明人,别再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坏了相氏的计划,弄得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黄氏答应道,“那我明天去一趟长房,亲自跟大哥哥说。”
“嗯。”唐老夫人道,“就说是我的意思,莉姐儿一个没嫁人的姑娘,没有伺候姨娘的道理,传出去也不好听。何况女人生产就像走鬼门关似的,到时候冲撞了孩子就不好了,让她过来陪我住几天。”
黄氏第二天就登门去了长房,唐崇舟起初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女儿管家多年很有经验,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长房怕是没人管事。但一听说可能会冲撞那未出世的孩子,他还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黄氏对他简直无语,什么也没说的吩咐人去告诉了唐学莉。
唐学莉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