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荛忍不住笑道,“您就别惦记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连这些事也不知道吗?就是去探望治哥一眼,知道他平安无事我就回来了,您就和祖母、姑姑安心在家等我的消息吧。何况我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可得好好保护自己这条小命,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李小姐怎么办啊?”
唐老夫人和黄氏都很意外,没想到唐学荛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唐学荛自然不懂这里面的关系,是茶叶铺里的伙计得知他和吴介要去南京后,出于好意提醒他的。如今唐家和李家已经定了亲,那么李家六小姐就是唐学荛名义上的妻子了,如果唐学荛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儿,李家要是较真的话,李家六小姐是要为他守孝,甚至被送去庙里清修的。
这辈子也就完了。
唐学荛听后吓了一大跳,额头上不自觉地泌出冷汗来。
他立刻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唐老夫人问起他缘由,唐学荛将这些话说了一通,黄氏一脸不知所谓地笑了起来,“这孩子……知道心疼媳妇,就没想过爹妈吗?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和你爹还要不要活了,以后谁给我们养老送终啊?”
唐学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瞧您说的,我不会有事的,一定让您和爹晚年所有依靠。”
唐老夫人见唐氏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唐学荛道,“此去南京,你姑姑肯定有很多话要交代给你,你去跟她说说。”
唐学荛听话地走到了唐氏身前,“姑姑,您有什么要我转达的话?”
唐氏微笑着道,“你和治哥都是大人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路上要小心为上,事事以自己为先。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遇到事的时候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莽撞,看到什么不公的事情也不要贸然插手,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复杂得很,你小心中了坏人的圈套。我曾听你姑父提过一嘴,有不少坏人专门设局引人中计,最后狠狠地敲诈一笔。世上好人固然是有,但坏人也不得不防。”
这些事情唐氏自然是不懂的,不过白元裴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棘手的局面,他回到家后都当做笑谈讲给唐氏听,丈夫死后,这些便成了唐氏一生无法忘怀的回忆,她每每想起和丈夫促膝长谈的夜晚,才能感受到自己的人生完整了一些。因此丈夫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仿佛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般,即便已经隔了十几年,但此刻想起来,依旧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
唐学荛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姑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点了点头,恭敬地答应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格外留神的。”
唐氏道,“见到治哥后也不用多说什么,免得他在外面胡思乱想。我们在家里相互还有个依靠,他却只有一个人,心里有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该和谁去诉说,不要让他分心惦记家里。我只盼望他早日完成学业平安归来,一家人团圆也就好了。让他切记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千万别仗着年轻就不当一回事,勤学苦读自然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不能拔苗助长。”
说是没有什么话交代,但真正讲起来,却仿佛有说不完的关心话。
唐学荛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专注地听着。
唐氏继续道,“你这两年跟随父亲在铺子里忙活长进了不少,也有辨人识物的能力了,替我多留心治哥身边的人,我别的倒不是特别担心,就怕他交了什么心术不正的朋友,要知道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可别再把他也带坏了。”
“这怎么会呢?”唐学荛笑着反驳道,“治哥可不是那样的人,当初他在杭州读书的时候,平时休学的时候也只知道躲在房内读书写字,门都很少出,像他这样洁身自好的人,根本不可能去结交乱码七糟的朋友。何况南京大学可不是等闲之处,您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进去读书呢?集合各地精英,都是十分了不起的人呢。”
黄氏也在一边道,“你要是担心别的也就罢了,我不劝你,儿子出门在外,当妈的哪个不惦记呢?但你要是担心这个,却是完全没必要的。别的不敢说,治哥在交友方面我是绝对放心的,你与其担心他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还不如担心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朋友也没有。”
唐氏心中稍宽,但还是对唐学荛叮嘱了一番话,唐学荛点头答应,唐老夫人在一旁欣慰地点了点头。
白蓉萱买全了东西回来,唐学荛立刻问道,“都买了什么?可别带太多东西,不然我和吴介两个人大包小裹的行动不便,途中真遇到什么事儿会束手束脚得十分麻烦。”
白蓉萱笑道,“没有多带,你只管放心好了。”
唐学荛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治哥?”
白蓉萱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唐学荛十分意外,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啊?怎么会没有呢?平时一封信接一封信的,写得比谁都勤快,现在有人专程去了,你反而什么话也没有了?我不信,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琢磨着什么鬼主意呢?”眼光忽然落在了白蓉萱身边的唐学茹身上,他立刻大声道,“是不是你帮着蓉萱想了什么馊主意?我可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