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没打算和顾年相见,哪怕羽翎猜测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但她现在拿捏不定顾年的想法,这具分身的底蕴十分深,她暂时还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从蓝月到城墙拐角的这段路十分漫长,一袭黑衣招摇过闹市,就像那天边的大鱼,汪洋察觉到她的存在,鱼群眺望,恍然间没什么两样,但那大鲸鱼,生得好看。
夸你呢。
绝色微笑,那降低她存在感的保护色也护不住这惊天动地的美,那满月边牧腿脚快,活泼的模样似是为了忘记些什么,痛苦的根源是它总是带着轮回之前的记忆,它在长街之上漫步,这般迥异落在人群中却显得见怪不怪。
淮阳民风是一回事,但更多得,是人流被遮蔽了感知,难以在意。
我好像从没和你正经说过话。
羽翎不自觉,所有人都在和他交流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唯独顾年用自己的乖巧压下一切无关紧要,她不过是失孤的少女,寄宿于同脉公爵,不过是带着她凡人的好奇打量着头顶的璀璨星空。
常言喊你大小姐,你也能泰然,是因为不敏感,还是你已经铁石心肠?
白衣茫然,他对于这本该最熟悉的少女一筹莫展,顺着她,就当这眼从未睁开。
秦山书院不大,亦或者说很多区域都是开放场所,书院和集市衔接在一起,仍旧小摊小贩,这里是景点,来往皆游客,和传统中读书的地方有较大差距。
或者说淮阳除了藏书馆,还没有哪里必定安静,刀枪棍棒林立,往来壮汉比拼,异能的纯粹碰撞尽管青涩,但十分得狠厉,战斗力转换破坏力的效率很高,破坏力造成的实质性伤害也十分有效。
“秦山的规矩是不成文得,是发自内心的道德。这点和聂都很像,大多是守势的军阵;和西楚也像,出征大抵是寸草不生得。”柚箕轻声解释道,羽翎心境复杂,颔首后没有再说话。
有时候责任比尊严更大。
“院长,掌灯他们一脉会来吗?”
“哪一脉?”白袍长者犹豫。
和那灯盏接触过的存在并不多,对方本就是鬼魅,想知道他和谁有联系,每多一位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除了令君以外柚箕还不清楚掌灯可以与谁并称一脉。
但令君不在契约星,大概率也不会在前期的棋盘中出现于灼羽,毕竟殉道之后,轩禅的身份十分特殊。
“大约,……我记得他和十弟很熟。”羽翎皱眉,却到底是没有想起来。
“卢首席?”柚箕略感惊异,卢呈是天骄中第三梯队靠前的大天骄,拥有赫赫威名,可以说十脉天骄中只有他可以被称之为“绝代”,但他和掌灯这个级别比,还是差一些,按理说应该接触不到。
再者卢呈立场应该是昭昭,而掌灯是冥冥,是史书上有名的“鬼胎”,就是号称本土第一战力的冬劲无形之中都矮对方一头,马秋北的刀出鞘之后神鬼俱灭,唯独伤不了这乌鸦,就算说洛炎跟掌灯交集他都信,但卢呈没有因恨而产生纠葛的资本吧?
不过老院长到底不是天骄,当初也不过是第三梯队的成员,风水轮流转,一线和第二梯队都有过镇压一代的高光时刻,怀刺的战斗力在灼羽曾经统治过长达五个月,这段时间内任何存在都不是他手底下的一息之敌,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
“我也只是直觉。”念出卢呈的名字之后羽翎不知为何感觉到血脉中流淌着些许的冰凌,不过到底是进入秦山书院了,留给他们思索的时间并不多,路上的书生不断行礼,大概也是猜到了羽翎的身份,白衣不断回礼,熟练得交际着。
“再过四天就是赐福礼,其它首席都回来,到时候书院的门面就交给首席你了。”
“不负众望。”羽翎谦卑,不敢托大。
其实他也很期待,只是最近越来越躁动的血脉让他有些恍惚,自己有可能撑不到那天。
可惜,剧本是早就写好得。
柚箕没有过多深入,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待遇好些的囚犯,跟天骄这种拿着钥匙的牢头有很大的权限差别,他并不知道那全新世界的模样,就像海边捡贝壳的游走者,并不知道后面的位置会不会遇到更好得,但天骄有坐标系,有参照物,能够预知,已经不能算同一个层面的生物体了。
那年长安战马冲进了茫茫大漠寻一字敦煌,还记得王不见王是谁喊得?
在那青竹长满的田野中秋鸿回想起下游的那座茅草屋想起了一些不敢思想的人物。
他是来找劫云得,十脉第三,这是他的赐福,也是他最后一次以十脉天骄的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所以他必定会来,不过来时他听见了陈二的消息,此时又看见顾年,他觉得某些很重要的事情或许要排在劫云的前面,所以在看到羽翎的时候,他想了很多。
灼羽两位大统领,一位是西楚秦墨,一位是大魏怀刺,聂都鬼方领袖或也可称,但名气没有流传开,屈居二线,只是公认的最强统领。
鸿衣羽裳,这是临世仙时期他们四位的情谊,因此彼岸重塑之后他们的尘缘是兄妹,这种关系在灼羽是唯一得,因为关山四剑的尘缘不是兄弟,南域拳脚的尘缘不亲密,骚柔四公子的尘缘不相识,七绝代的尘缘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