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命呀;
星河在海平面上铺展开,羽翎还久没见格林了,但恍惚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最近喜欢上了腰侧别着的酒壶,他总是双目微醺得凝视着远方残破的星光,这躲在阴影中一辈子的少年靠自己的想象过完了前半生,如今在平静的暗流之上他温煮着那颗胆颤心惊,蹂躏着丢掉了的半条命。
少年的狂浪丢在了一事无成中,粉尘扬起,他把弄着手中的玻璃珠,这些蒙尘许久的可爱玩意儿吸引着如今者避世者所有的目光。
“挨着冰原那么近,不冷嘛念都。”绿皮小恐龙吃着烧饼,它永远天真,永远热泪盈眶。
长袍少年不说话,他习惯了这种麻醉的感觉,那幽幽的酥麻感让他有那么一刻感觉到自由。
“格林,我让你失望了吗。”
“啊淮不也跟着你吗。我们在荒原之上将自己晒得干瘪,我们被战争毁得千疮百孔。我们需要修养,但,念都,两年了哦。你还走不出来吗。被困在那纤细的蜘蛛网?你从小自命不凡的天赋,还没有让这世界看见哦——
“我们会回去的吧。振臂高呼,万马齐喑。我们的梦想是真理吧,未来一定会实现的吧。你看呀,那么多生前默默无闻的伟人,可历史还是还了他们一身荣光。
“感怀君子的恩情,铭记文明的使命,是谁说得要休憩于星河?白皮书上刻的字,等着少年用血去写,去写这大半年苦熬出来的斩钉截铁。
“念都……,他们想你了。”
格林吃着糖,眼眸明亮,它的星河永远孕育希望。
羽翎和小恐龙对视,他胸前那轻飘飘的翎羽随风飘舞,古淮仍旧是那万般皆可的模样。
这困苦失意的少年,还能看见星河璀璨吗;
断了手脚的战士能爬到终点吗;
嘘——
羽翎没有说话。
“格林会陪我们走多久?我们现在可是搁置了主线任务呢。”
“我呀,不走了。”绿皮小恐龙摇了摇尾巴,古淮含笑,若是不考虑处境,他越来越明艳了,仪表堂堂、姿态挺拔、容颜俊俏,他维护着自己仅有的体面。
不讲故事哦,不听故事哦;
大道理都离我远远得。
我呢,最是没心没肺了。
它们吹着风,迎着那从西边吹来的大风。
“我的背景是间谍对吗……那个老东西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宜来得。接下来我们的处境会很复杂;顾年在中洲,这七国的任务却让我们去海底找线索,一旦完成,两处世界必定会产生交集,在那强大的力量下我们无可抵挡,也势必卷入其中。
“有时候,放下执着并不可耻,但我知道,我还必须坚持。可是,我还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吗,整日整日得迷惘、流浪。我是棋手忠诚的棋子,游离在自己的梦寐以求之外。”
羽翎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只是没有抗争。
之后呢……
他更怕的是监狱之外的世界,那自己寸步难行得,过去的回忆。
伤口结了疤就不要去碰,会狼狈,尤其是不如从前,仍旧会再一次回到这里,因此这位囚漠少年并没有做任何挣扎,他在自己的世界闲赋岁月,那吉光片羽的梦,就让它暗淡下去好了。
少年起身,向着远方,但始终是无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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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
“啊淮,会有灯塔吗,会有那束光吗。就当我们一步步顺着泥泞走过去,然后在它的照耀下。”迎着风,羽翎的长袍在海风之上被托举,步入沉疴的流浪者如今只保留了孩童的心智,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之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受到些许的慰藉。
如何选择呢……
他所决定的不过是自己的生命,这种无足轻重的筹码让他的心中没有任何感知度,平静,甚至到了一种无聊的境地,这位身穿盖亚星领袖外衣的入侵者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了解,甚至于都不曾过度关注,不过是如野兽一般感知着自己的生命周期,在那夜幕之下发着奢侈的呆。
海平面上绿皮小恐龙没有回应询问,它不会参与这样茫然的议题,只是做好自己的劝慰工作,它期待着自己梦中的事迹再次发生,至于棕黄色长袍,他没有回应这个问题的勇气,一介放逐者,离开那片区域已然上百年,他失去了妄加议论的权力。
宿命?
星河静静得停顿在羽翎的头顶上空,他的视线已经十分疲惫,颤抖的身躯回应着身后的严寒,显然他也低估了如今经历这巨变的孤悬岛,强大的能量场潜移默化得渗透进体内,让他浑身麻木,他不知道在盖亚星剧本中对方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能迸发出这般可怕的力量。
但他并没有回头去观望,就如陈二说得,他现在做什么都不合适,在灼羽这盘巨大的棋局中,每一步都需要格外谨慎;再者,顾年不还拥有文字级别的描述吗,又有什么可稀奇得。
“走吧……,该做任务去了。”星河包裹着羽翎的身躯,他不知道界灵族有多少人可以认出念都,目前他的处境与自己的愿景相背离,他不想留在这里,却又不愿给这个荣耀的身份添上污蔑。
大伞撑开,古淮在长袍少年的肩头盘坐,格林摇晃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