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府外已没有孟祌的身影。
他从沈落田和程夫人进入沈府后就追着张氏的方向去了。
张氏走在前头,东张西望的似是怕遇上熟人。
但孟祌戴着草帽又牵着马车跟了她一路,她竟浑然不觉。
因沈落田不愿在沈府内遇见这位舅母,孟祌就想在张氏要返回沈府之前拦住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拉扯拖时间,总能拖到他家娘子离开沈府,于是便跟着她。
片刻后,他瞧见张氏进了一家饮茶听书的休闲小店。
没想到,张氏竟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孟祌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就拉马车到小店一旁等着。
店内,张氏进来后径直上二楼。
上面有人在等着她,正是孟秋玉。
“孙家婶子可真是让我好等,莫非在沈府名为半个主子实际却做着两个下人的活?”
孟秋玉见她着装比在乡下好,却透着富贵人家奴仆的味道,不由神色鄙夷。
张氏落座后自己倒了杯茶喝,道:“阿玉啊,我已按你说的做了,落田那死丫头何时会来沈府?我那外甥女香葵正难受着呢,万一被查出来,我就完了呀!”
孟秋玉冷笑道:“婶子怕什么?我说过沈落田曾不小心说漏嘴,日后定寻了机会毒死你。你如今也瞧见了,她确实懂些岐黄之术,这绝不是一个多月内能学会的,而她在孙家时你竟毫无知觉,可见她藏得有多深。你若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迟早也是要完蛋!”
最好她们这次能撕个你死我活。
无论谁死谁活,她都痛快。
沈落田自是不必说,至于张氏,若不是因为她,孟祌怎会迫于无奈而娶了沈落田。
她简直该死!
张氏知道孟秋玉跟姜家走得近,发现沈落田确实在给程夫人调理身子后,不得不信了她的话。
既如此,那她便跟孟秋玉联起手来让那贱丫头吃尽苦头。
“你不是说她今日又去给知县大人的夫人看诊吗?她究竟何时才到沈府?”
她方才走得急,不曾注意到程夫人和沈落田已到门口。
孟秋玉笑道:“婶子不必着急,这会儿她们该到沈府了,你待会儿回去应能撞上她。听我的,切莫拆穿她的身份,更莫要跟她相认,如此还能在无形中给她施压。沈府既是她的生身之地,就让她死在自己最亲的人手里,无论是出生还是临死都被最亲的人厌弃,岂不更让她痛苦?”
张氏不明白她是如何得知沈落田是沈家的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阿玉,你为何这般恨那丫头?”
“我自有我的原因,这与婶子无关。沈小姐的事,你一口咬定是按程府管家那份药方制作药丸便是。即便沈落田不曾给沈小姐诊脉,那也是她给程夫人的药有问题!”
二人在二楼聊着。
孟祌这会儿生怕店内有别的出口,便招呼店小二帮忙安顿马车。
他进店后在一楼扫了一圈,除了说书人和茶客外,不见张氏。
发现二楼还有座位,他径直走上楼梯。
孟秋玉在二楼居高临下,一眼就发现孟祌的身影。
她心下激动,又皱眉对张氏道:“婶子,大祌哥来了,你赶紧从另一边楼梯下去,从后门离开立刻回沈府。”
张氏二话不说手忙脚乱的跑了。
孟祌走到楼梯的一半,抬头发现了孟秋玉的身影后立马调头往下跑。
“大祌哥!”
孟秋玉起身追下去。
她原想等他上来正好再次来个偶遇,没想到他竟对她避之不及。
孟祌还要拉马车,终是没能甩开她。
孟秋玉追上他后委屈道:“大祌哥,你方才瞧见我了对不对?”
孟祌道:“我还见孙家婶子了。”
“那又如何?是孙家婶子能吃了你,还是你觉得我是洪水猛兽?”
她目光楚楚,还往他跟前走了两步。
他猛然后退。
孟秋玉伤神不已:“大祌哥,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落田?她不许我们再来往?”
孟祌道:“跟我家娘子无关,是我发现自己跟娘子一样对香粉有些过敏,而秋玉姑娘身上的香味一次比一次浓,我实在不敢靠得太近。”
孟秋玉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摸了袖兜。
她已做好准备再次跟孟祌独处,还提前备了些特别的药。
早知如此,上回就该直接用了此药。
一旦他们之间有了肌肤之亲,沈落田还能拿他们如何?
“既如此,下次我不用香粉便是。”
孟祌想起沈落田说的话,皱眉道:“秋玉姑娘这么肯定咱们下次还能在这里遇上?”
孟秋玉怔了一下,索性道:“大祌哥,如果我说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信吗?”
“为何?”
他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
孟秋玉苦笑道:“大祌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落田而装聋作哑?”
孟祌愠道:“秋玉姑娘,为何你总三言两语便扯到我娘子身上?我娘子一心为我、为姜家,但绝无主动招惹旁人之意。你再说她,我可要生气了。”
她眼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