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田一脸痛失奇宝的悲愤,凄然道:“可惜他也跟那宝贝无缘,我们临时放弃典当,可离开东邺城的聚富行后还是被人拦路抢走了。”
回头看了眼孟祌,接着道:“我相公还因此被砍了好几刀,非但没换到治病钱还多了一身伤,刚报官连赔偿金都尚未拿到。”
徐老板探头看到孟祌瘫痪般斜靠在里头,愁苦道:“唉,这可真是造孽啊!若有什么地方老朽能帮上忙的你们尽管开口,老朽会尽力而为的。”
沈落田抬头看了眼太阳,被刺到了立即低头抹泪。
“多谢徐老板,我且回家看看可还有值得典当的物件,届时您尽量给个好价钱便是帮了大忙了。”
这当铺老板也真是心善,毕竟他原本可以当做没这回事的。
徐老板道:“一定,虽说我跟大黑子除了在店里外私下并无来往,但还是能托人转告于他,让他知道那宝贝已不在你们身上。”
沈落田揉眼睛的动作顿了顿,意有所指道:“虽说无凭无据,但我夫妻二人也不是瞎子。那宝贝如今的去处,我们便是报了官也拿不回的。他若不甘心,徐老板不妨让他掂量自己的斤两够不够撼动大城里的珠宝行。”
徐老板没有意外,只叹道:“老朽料到那边的典当行没那么简单,却也心知拦不住你们。”
这些都无关紧要,眼下只要能竭尽所能把聚富行得了青金石的消息散播出去就够了。
沈落田没再多言,简单几句就告别徐老板。
孟祌破为愕然:“娘子,此行也算有得有失,你怎的净跟人吐苦水?”
“有得有失?”
沈落田回头斜他一眼,撇嘴道:“得了什么?你这一身伤吗?”
孟祌道:“至少结识了程夫人,你日后为她施针制药丸,也算一份有收入的活。”
“我……”
沈落田手里若有板栗的话定给他脑袋吃一颗。
“大祌哥,你疗伤的药不要钱买吗?你伤愈之前都没法干活,这算不算误工?你身心巨创不算损失?”
不待他开口,她又道:“况且程夫人的身子不难调理,算不上永久的收入来源。得的那两匹马,咱们也要养才有得使唤,更谈不上赚头。”
孟祌闻言,一时无语凝噎。
话虽如此,可她语气为何如此欢快,小表情略显庆幸?
沈落田细数完苦头后,又眯眼笑道:“不过,咱们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强。”
还了马车收回八两押金,再付车马两日的租金共一百一十文。
沈落田掂了掂银两后一把塞进孟祌兜里,道:“亏得东邺城距离清黎县不算远,否则又白白亏了租金。”
所幸先前住客栈被惊扰得的赔偿抵扣车马租金后还有余。
孟祌低头看了眼自己鼓起的胸膛,轻叹了一声。
他腿上有伤,沈落田还了马车后突然自责方才思虑不周。
“大祌哥哥,不如你且在此处等我,我去拉马车来接你?”
孟祌道:“程府不远,我可以走。”
正说着,前方有两匹马并驾齐驱拉着一辆大马车辘辘而来。
车夫来到他们跟前停下,道:“姜相公、沈大夫,夫人得知你们离开县衙后让我把马车拉来此处交与你们。”
原来程夫人还担心他们忘了马车呢!
车马是相当重要的资源,也亏得这个时代没管得这么严,倘若有战事,这两匹马铁定充公了。
沈落田道谢后驾着马车在街上硬着头皮招摇过市,路过药店时停下来,在孟祌兜里摸了几把拿走银子。
“大祌哥哥,你等等我,我抓了药立马回来。”
孟祌低头摸了摸瘪下去的胸膛,重重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