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正是全天最热的时候。蝉鸣让夏天更显燥热。
白衡英与顾羲凰都没有什么胃口,并没有传午膳。正准备找个清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就见胡涟清从门外急匆匆地跑过来。
“怎么了?”
“宗子爵带着夫人一同来府上向王爷与王妃请安。”
顾羲凰面色一沉看向白衡英,宗辛平日里从不会这样莽撞,更何况现在正是最热的午时,无缘无故的上门拜访,难道已经知道了宋濂秋的事?白衡英自然与她有一样的顾虑,可若是已经知道了宋濂秋的事,又怎么会带着刘月仪一起来呢?
白衡英问道,“可安排他们在偏厅稍候了?”
“自然安排好了,也备了凉茶和点心。”
“少虚看着面色如何?”
胡涟清回忆了一番方才的情境,回道,“跟荣北县主有说有笑的,看着心情很好。”
“那你先去偏厅招呼他们,只说我与王妃更衣后就去。”
胡涟清得了命令匆匆就离去了。顾羲凰看着白衡英沉下来的神色,走过去自然地抓起他的手。
“王爷不要担心,既然水无君说少虚君与荣北县主有说有笑,证明他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以我对少虚君的了解,他并没有那么沉稳的个性,也不可能伪装的毫无破绽。也许都只是巧合罢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我总觉得宋濂秋住在王府里应该是安全的,只要我不告诉少虚,他就不会知道。可谁能想到,他也有给我意外惊喜的一天。”他说完回握住顾羲凰的手,“走吧,不论是什么结果,总得去亲眼看看才知道。”
午时的热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推开门进了偏厅就能感受到惬意的凉爽。偏厅正中的瓷缸中正摆着几大块冬日里存下的残冰,用来解暑是最相宜的。
刘月仪见到白衡英两人进门,第一时间起身对着两人一拜,说道,“午时上门,未提前通报,还请王爷王妃不要怪罪。”
顾羲凰打量了一番刘月仪的神色,发现她与上次见面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侧目去看她身后的宗辛,也是一副悠然模样,显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来。
白衡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他拉着顾羲凰往上座走,对着宗辛问道,“午时你不在家中避暑,来我这里做什么?”
“才不是我想来的。”宗辛方才并未立刻起身向两人行礼,此刻也是懒懒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幽怨地看着刘月仪说道,“是月仪觉得天气太热,想念你府中的梅花糕和梅花酒。我告诉她那东西可是王爷为了讨王妃的欢心特意命人备下的,可她就是不听,非说来了王府一定能求得王妃给她喝上一壶梅花酒的。”
一旁的刘月仪立刻红了耳根,不满地拽着他的衣袖以作反驳。
顾羲凰听到这理由,也不由得笑了出来,看向白衡英问道,“王爷命人酿造的梅花酒应该还有不少吧?”
白衡英轻咳两声,回道,“除了你喜欢,其他人可是连碰都不能碰的。”
“那这梅花糕……王府中可还有存下来的风干梅花?”
“当初梅花盛开,我的确让他们将花瓣留存备用。可还存下来多少,你不该问我,该去问胡涟清的。”
顾羲凰也知道不该问他,可他方才说话时目光中对她的偏爱与宠溺让她沉迷,就想着要再问他两句。
顾羲凰转头看向宗辛问道,“就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你们两人就顶着大日头来王府做客?看来少虚君果然还是心疼月仪的。”
宗辛温柔地看了刘月仪一眼,回过身来继续说道,“其实我还听说了一件大事,顺便想要讲与王爷听的。”
白衡英问道,“什么事能教你如此激动?”
“王爷今日上朝时没有听到流言么?昨夜在西市的花街一家名为云来坊的店铺突发大火,火光冲天,好大的阵仗。好在有救火队恰巧在附近巡视,灭火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否则那地界屋宇连绵再加上最近无雨,天干物燥,火势一旦散开,西市大半可就要化为焦土了!”
这场火就是白衡英他们安排人放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两人都是极度的沉默,因为云来坊牵连到宋濂秋,而他们已经决定顺从宋濂秋的选择,不让宗辛与她相见。
一旁的刘月仪听到这里,有些懵懂地问道,“花街是什么?”
宗辛听她问起这话,脸都要绿了,后悔自己不该当着刘月仪的面说出这番话来。
白衡英见缝插针地调侃道,“我们可不知道花街是什么,这事还得问少虚,让他给你慢慢解释吧。”
刘月仪虽然不知道花街代表什么,但看宗辛犯难的脸色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挑眉一瞪眼,宗辛已经彻底招架不住,起身对着刘月仪又拜又哄。
“王爷你不为昨晚的大火去忧虑,反而来为难我?”
“你方才不是说起大火已经被救火队扑灭?已经知道了结果又为何会忧虑?反而是你,成日在府中闲着,耳边的风倒是消息灵通得很。”
宗辛只好向顾羲凰投去请求的目光,顾羲凰只好起身说道,“既然月仪想喝府中的梅花酒,我顺便带她去一趟小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风干的梅花好给她做一道梅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