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那个天才的残疾人的构思。
童白松这颗棋子,既是牵制各方的“过河卒”,又是未来打击对手的“窝心马”!一举多得,走一步,看几步。
王美兰听童白松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一脸欣喜地看着方城,说:“看来还是要方经理出面,童老板自从落在我们手里,可是一个字都不说。”
“既然老童想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方城的脸色很平静,至少目前来看,他们还会用得着童白松,性命无虞。
“等我安排好,童老板做完他该做的事情,我就放了他。”王美兰笑着对方城说道。
方城点了点头,却低声回道:“只有一点,我必须得告诉你。”
“你说。”
“你要的什么证词,老童都可以写,却不能写什么悔过书!”方城一脸坚毅。
他看着童白松,童白松也看着方城,眼里满是感激。
王美兰怔了怔。
“他是共产党员,我也是共产党员,你们可以杀我们的头,却不能改变我们的信仰。”方城的话字字千钧!
“假的也不行?”一边的金裁缝诧异地问道。
“假的也不行!”
斩钉截铁。
童白松边上的明永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睛,洪亮地唱了一句:“阿弥陀佛。”
“大师,以为然否?”方城看着明永和尚的眼睛,缓缓地问了一句。
“心是无形相,镜能印身,却无法留形;镜不留形,心却由相生。”大师一脸平静,缓缓道来。
“相无形,心无存。世间万物皆由心生,心若善,则行善,行善,则相善。反之亦然。”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善!”边上的王美兰话里带着讥屑。
明永和尚没有理睬王美兰,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方城。
“相不随心,是为假;心不由相,是为虚。方施主心相如一,是为普贤。”
方城淡淡地笑了笑。
“大师佛法精义,为何却执着于嗔?”
明永和尚微微叹了口气。
“贫僧虽跳出三界之外,却依然无法摆脱贪嗔痴,贪情义之谊,嗔故友之恨;痴金兰之语!”
“他们能成全你的贪嗔痴?”方城的眼神犀利而有力量,明永大师的眼睛却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幽深不露。
“去年,方施主借故友之手,送贫僧那块香草玦古墨,贫僧已然心不由相了……”
“大师,那不是送,是还!”方城一脸真诚。
“香草玦本是你们鲁家之宝,虽家父藏有数十载,终归它是鲁家之物。现物归原主,也算是完璧归赵,大师何必心怀耿耿?”
明永和尚平静若水的眼睛里似乎起了波澜。
“你们的禅机,我参不透。”边上的王美兰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道:“明永和尚来找我,是来求我帮忙的。方经理,你知道他想干什么?”
“报仇。”方城淡淡地说道,却看着明永和尚。
“老和尚想让我们帮他复仇!”王美兰咯咯地笑了起来。
方城知道,明永和尚一直想替文重月报仇,他以出卖自己和袁克佑为代价,从秋月枫那里得到了田文水是凶手的信息,然后找到王美兰,希望借助中统和王美兰的手来达到目的。
方城轻轻地摇了摇头,和尚想得太过简单,无论是秋月枫还是王美兰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老和尚一两份有价值的情报帮他报私仇呢!
“你假装同意,就把他给扣下了?”方城转过头来,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王美兰。
“是,我不一定答应他,却可以拿他去和秋月枫做交易啊。”王美兰又咯咯地笑起来,满脸的得意。
明永和尚又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唇微颤。
“我带他回金山寺吧,明永大师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作用。”方城冷冷地看着王美兰。
“带走?你说带走就带走?这里是你们上海地下党总部?”王美兰笑着说道。
“我给一些对你来说更有用的情报,足以让你改变主意。”方城说道。
“说说看。”王美兰收起脸上的笑容,身体向前倾了倾。
“杰弗洋行的现任经理柳恨水去哪里了?”方城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王美兰的眼里顿时一怔,疑惑地看着方城。
边上的金裁缝说话了:“他不是被调往青岛了么?”
方城笑了笑。
“为何他突然被调去青岛?青岛港驻扎着美国海军,据可靠消息,戴局长下个月会去青岛,面见美国海军司令柯克上将。”
王美兰一脸茫然,问道:“这个情报有价值?”
“这个情报没有价值?”方城反问一句。
“柳恨水是美国军方的人,主要工作是协调你们国民党高层与美军高层的联络。你回去好好向叶秀峰局长请教请教吧。”
方城站起身来,低下身,轻声对明永和尚说道:“大师,我们走吧。”
明永和尚缓缓地睁开双眼,又缓缓地站起身来。
王美兰似乎还在努力地思考着,根本没有阻止。
方城边上的金裁缝却站了起来,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