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生定了定心神,又问道:“四弟,你就能确定戴雨浓一定能看上刘玉书,田文水就一定会怒而杀主?”
杜宇风缓缓地坐正了身体,向前躬了躬身,伸出手去拨弄着面前的那把名叫“春秋”的翡翠算盘,沉默良久,又看着杜宇生的眼睛,叹了口气。
说:“二哥,我本不打算将整个计划说给你听,既然你问起,我也就不再隐瞒,就全盘告诉你吧。”
“要想让戴雨浓入瓮,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马汉山,你不清楚的是,他曾经在抗战时期投靠过日本人,他的这段叛国的经历,军统很少有人得知,就连戴雨浓都不知晓。可是,最近,他这段历史被人揭露了出来,揭露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金碧辉,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女汉奸川岛芳子。”
“马汉山投敌的事包不住了,他想要活命,只有一个人能救他,就是戴雨农。马汉山为了抓住戴雨浓这根救命稻草,不但会把九龙宝剑献上去,也会把自己的那位漂亮外甥女献给戴雨浓,有了珍宝、美色开路,说不定戴雨浓会保他一命。”
杜宇生静静地听着四弟杜宇风讲着,有些事,他有所耳闻,有些却从未听过,不知道自己这位从未下过楼的残疾兄弟是如何探听到这些情报的。
杜宇生在脑子里仔细地把杜宇风的计划捋了一遍,马汉山为了保命,想方设法地从衡伯手中把那把乾隆皇帝的九龙宝剑弄到手,用来贿赂戴雨浓,为了把让姓戴的死心塌地地保自己一命,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外甥女又献出去,有了财、色双保险,戴雨浓肯定会帮他。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田文水即使要问罪,要是要拿自己的大舅哥马汉山开刀,为何会去杀戴雨浓呢?这一点是说不通的。田文水一个人也杀不了亚洲谍王。
杜宇风几乎就是个妖孽,他似乎看清楚了二哥杜宇生心里的疑惑,又笑着说:“二哥,你是不是觉得里面有问题,田文水第一个要算账的人应该是马汉山,他怎么可能去杀安保非常严密的戴雨浓呢?”
杜宇生点了点头,不解地看着杜宇风。
杜宇风微笑着说道:“戴雨浓是什么人?他要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统领十几万军统特务,强大到连老头子都忌惮三分。他会受了马汉山的好处,却不会保马汉山的命,一个当过汉奸的军统站长还不值得戴雨浓冒着风险去出头。”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收马汉山的珍宝和女人?”杜宇生又问道。
“贪,一个贪字刻入了戴雨浓的骨髓,他自认为权势熏天,一个马汉山是奈何不了他的,宝剑和女人拿了就拿了,马汉山还能翻天了?殊不知,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杜宇风轻轻地摇了摇头。
杜宇生顿时明白了,一脸惊恐地问道:“你是说马汉山也会出手,联合田文水一起暗杀戴雨浓?”
杜宇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马汉山眼见行贿不成,反而让戴雨浓玩了一把,他肯定会把自己献外甥女给戴雨浓说成姓戴的强占刘玉书,怂恿田文水和他制定暗杀计划,他与戴雨浓鱼死网破。”
杜宇生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一切都在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他算计之中,这种歹毒的计谋不知道是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他顿时感觉一种不寒而栗,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杜宇生舔了舔嘴唇,又深深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地压抑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要表露在脸上,连忙问杜宇风。
“既然这个局只有涉及到田文水、马汉山、衡伯、刘玉书等人,为何方城、王美兰、秋月枫等人又卷入进来,难道他们也与此事有关?”
杜宇风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不知道他是看穿了自己二哥的心思,还是得意自己精心的谋划,微笑地说:“北平的这个局,看似很简单,其实很复杂。马汉山为何会铤而走险联合田文水一起暗杀戴雨浓?”
杜宇生不解地摇摇头。
“因为,他们都嗅到了一个敏感的信息,老头子父子俩忌惮戴雨浓,大公子更是想除之而后快,高层到底想不想要他的命,下面的人不清楚,他们清楚的是,戴雨浓已经给高层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却又不知道如何处置,如果他死了呢?”
杜宇生喃喃地说了一句:“投其所好,投名状,马汉山用这种方式给大公子递投名状,他还是在想着保命!”
“是的,马汉山看似铤而走险,实则是置死地而后生,他想以除掉戴雨浓为迎合上意,免了自己的死罪。”
“这和共产党、王美兰等人有什么关系?”杜宇生又问道。
“造势!利用他们造势。王美兰、秋月枫等人都是在造势,让他们造成一个势态,高层对戴雨浓不满,欲除之而后快,让马汉山坚定自己的想法,只有这种势态越强烈,马汉山出手的可能性就越高,出手越狠。至于共产党和方家少爷,他们的目的不也是为了除掉戴雨浓吗?事情办成了,难道让马汉山全盘托出,成为轰动世界的丑闻?总有人来背锅的。当然,田文水能够背叛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船要沉了,连老鼠都想着如何逃生。”
杜宇风冷冷地眼神看着长案上的卷宗,卷宗上用重重的墨写着三个字——田文水。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