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瘦的脸上也露出肃杀的表情,说道:“二哥,别舍不得家业,只要人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你有计划了?”杜宇生盯着自己的兄弟,问道。
杜宇风又端起紫砂茶壶,不紧不慢地说道:“杀他并不简单,他也不是简单的地痞流氓,富商土豪,我们的力量别说杀他,碰着他都不容易,我们需要借别人手上的刀。”
“你是说借老头子的手?”杜宇生问道。
“他自己就是老头子手中最锋利的刀,要想让这把最锋利的刀插进自己的胸膛,不容易,还得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杜宇风的眼神里露出狡黠的神色。
“你说还有方少爷他们?”杜宇生又问道。
杜宇风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方少爷是主要的推手,但却不是主要力量,我们需要三股东风,一是方少爷方面,二是秋月枫方面,三是大公子。”
杜宇生吃惊地张大嘴巴,露出一口黄牙,这个残疾兄弟胸中难道有如此韬略,会趋势这当今最为强势的三股力量?
杜宇风没有理会二哥的惊愕表情,说:“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棋局,既要让你做观棋者,又要让你做主导者,难。既要驱使方少爷他们去隐晦地揭露他的阴谋,又要防止老头子认为这是个圈套;既要让自己人不遗余力地去追查代的不法之事,又要防止大公子将所有人牵连其中。”
“这个局的精妙和关键之所在是,只能是他一个人死,他的力量被瓦解,但是不能牵扯到旁人,因为一旦有所牵连,第一个跑不了的就是你!我们杜家也就彻底完了。”杜宇风的话如同一股冷风直吹杜宇生的骨髓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们派人做了他,岂不更直接?”杜宇生一脸疑惑地问道。
杜宇风用一只手整了整左边那条空荡荡的袖管,脸上露出讥屑的笑容,说:“二哥,你太天真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刺杀就能解决问题,姓代的至少死了十次。这个局,要让老头子认为是意外;要让大公子以为是谋杀;要让秋月枫他们以为是上命;要让北边总部以为是内讧。”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要让姓代的自己认为是走投无路,生不逢时,命数该绝!”杜宇风又拨弄着面前那把名曰“春秋”的算盘。
“你能布这个局?”杜宇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童白松在我手上,王美兰在你手上,田文水来了上海,方家少爷也到了上海,代目前最信任的蝮蛇去了东北,你结合这些人的动向,你认为他们来此是干嘛的?都带着各自的目的,但是他们都围绕着一个人而来,那就是代老板,代老板在行动了,我们正好借势而行,顺势行事。”
“童白松在你手里?”杜宇生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鼓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杜宇风。
杜宇风抬头看了看二哥杜宇生,脸上露出笑容,缓缓地说道:“他去年就回了上海,整个上海,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躲藏这么久?整个上海,除了我与宇眉能够收留他,还能有谁?”
“你们……你们这是投敌!”杜宇生满脸的怒色,厉声说道。
“投敌?我还在设局杀他呢!藏个童白松算什么!我不帮你养着他,藏着他,怎么用得上地下党手上的那把刀?”杜宇风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语气却有些重。
“……”杜宇生一脸愕然地看着杜宇风,心里虽然佩服自己这个残疾兄弟的远见和谋略,却更加恼怒为何他不向自己透露。
杜宇风似乎看穿了二哥的不悦,又轻声地说道:“二哥,我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只有把假的做成真的一样,才能骗过所有人,只有瞒着你,童白松才会彻底的信任我,我才能为二哥谋划如何通过他来调动方家少爷。”
杜宇生默默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位残疾兄弟说得有道理,事以密成,这是最为谨慎的做法。
“你说的方家少爷,可是去年在上海闹腾出那么大动静的方城?”杜宇生问道。
“不错,就是他。他是个人物,也是这个局最为关键的一颗棋子。当然,方家不止他一个少爷。”杜宇风的眼里露出狡诈的眼神。
杜宇生又一屁股坐了下来,生硬的紫檀木太师椅子冰凉冰凉的。
“你就算窝藏了童白松,他又如何会信你呢?他是什么人!,你可是我们的账房先生。”杜宇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杜宇风看着面前的二哥,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说:“二哥,不是当兄弟的说了几句,平日就劝过你,不要一门心思钻钱眼里,也不要成天与那些人勾心斗角,多看看书,多审视自己的内心。”
“人,都有弱点,他们也是人,也有弱点。方家少爷和童白松都是一路人,其实,我们兄弟和他们也是一路人,重情。童白松是我们兄弟的亲妹夫,这一点无可否认,我相信,即使他落入秋月枫之手,你也会施以援手,至少不会让他被姓代的一枪给毙了;同样的道理,我们兄弟无论多么阴险毒辣,他童白松还是得叫我们一声二哥,四哥。这就够了。”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让衡伯给我多送些饭菜,真的以为是我胃口好了?不是,我得紧着这位妹夫,无论是在代老板面前,还是在童白松面前,我不过是一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