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馆,杜宇生站在窗前许久,默默地看着窗外,早春绚烂的春光洒满一地,满园的嫩绿映入眼帘,可是他的心里却如同寒冬一般,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脚底直冲脑门。
“衡伯。”杜宇生喊了一声。
“老爷,您吩咐。”杜宇生的背后一个肥胖的老头,如同幽灵般站在了出来,衡伯是杜公馆的管家,一头银发梳得很整齐,个子不高,圆圆的脸上永远都是那副笑容,他总能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该消失的时候消失。
“衡伯,你做了多久的管家了?”杜宇生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爷,在下干了30多年管家了,在杜公馆也干了整整29年2个月零7天了。”衡伯对着杜宇生的后背说道,即使是杜宇生的后背,他也是满脸堆笑,露出如弥勒佛一般的笑容。
“你倒是记得清楚,是啊,那一年,你爹被周财德一枪打死,你也被周家馆的仆人追着打,正巧我带着一帮兄弟路过,救下了你,从此你就进了我杜家的门。”杜宇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背后的衡伯眼里闪过一丝仇恨的眼神,又转瞬即逝,依然满脸堆笑地回答道:“老爷心肠好,在下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如不是老爷出手相救,我这身肥肉就算埋在雪堆里了。”
“衡伯,我杜宇生待你如何?”杜宇生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了一句。
背后的衡伯疾走两步,站到杜宇生的侧面,满脸惊恐,汗珠似乎都要滴落下来,收起笑容,急声说道:“老爷,您对我鲁一衡既有救命之恩,又有收留之义,更有提携之情,老爷的恩情,在下万死难报。”
“衡伯,言重了,你进了我杜家的门,就是我杜家的人,不要多心,我也是随口说说,你既然记得下雪的那天,肯定也不会忘记杜公馆这29年2个月零7的遮风挡雨和衣食无忧。杜公馆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瞒得过你,我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杜宇生转过身来,看着垂头低眉的衡伯,说道。
“老爷,您请问,只要在下知道的,定如实相告。”衡伯低下头,声音很响亮。
“楼上的四爷,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杜宇生盯着衡伯银白色的头发,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似乎要透过衡伯圆圆的脑袋,看清楚他的内心。
“老爷,您是知道的,四爷从不下楼,每天的一日三餐也都是在下亲自送的,最近半年来,四爷似乎心情极好,胃口也好了很多,虽然他身体不便,其他日常却从不要人插手,我也曾经劝过他几次,给他派两个女仆,每次都被他拒绝了。”衡伯抬起头,看着杜宇生的眼睛,说道。
“你觉得我们家这位四爷,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杜宇生盯着衡伯的眼睛,继续问道。
看着杜宇生刀子般的眼神,衡伯的心里顿时没了底,你们是亲兄弟,怎么突然问些这种话来?难道杜老爷对他亲四弟有了什么想法?
衡伯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杜宇生,皱着眉,脑子里飞速地转着,一边努力地回忆他与四爷打交道的所有细节,一边却在考虑他该如何回答杜先生的话。
“如果说有什么古怪,我倒觉得咱们家这位四爷的性情最近变了些,对人不再那么拒之千里,上个月在下59贱寿,四爷还特意给在下包了一个红包,里面包着一根小黄鱼。”衡伯不痛不痒地说道。
杜宇生皱了皱眉,轻轻地说了一声,“哦,咱们四爷变大方了。衡伯,你去忙吧,我去楼上看看四爷。”
杜宇生转身缓缓地走到沙发边上,拿上他随身的那根文明棍,来到一楼客厅转角处,轻轻地推开一扇隐藏的木门,里面是一部小型的电梯,这部电梯直通四楼。
衡伯转过身,双手垂下,静静地看着杜宇生走进电梯,合上隐藏的木门,眼里闪出一丝笑容。
电梯在四楼停下了,杜宇生推开特制的木门,来到一间硕大的房间,房间只有一扇窗户,站在窗户边上可以看见整个杜公馆,可是,窗户的窗帘似乎从未被拉开过。
房间的四壁有三面是书架,一面是整墙的木质抽屉,抽屉的数量远比一个普通的中药铺子还要多得多。
杜宇生知道,这些抽屉里都是四弟杜宇风掌控整个杜家,甚至整个军统的资产和金钱,杜宇风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碰那些木抽屉,连杜宇生都不行。
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一张明代紫檀木长案摆在那里,长案对面摆着两把同样是紫檀木的明代太师椅。长达4米的长案上摆着文房四宝,以及几本线装书。当然,最为显眼的却是那把帝王绿的翡翠算盘,晶莹剔透,全身满绿,极品水种,按杜宇生的说法,整个杜公馆都没有那把算盘值钱。
翡翠算盘的边上是一把紫砂壶,从成色和包浆来看,百年的历史是有的。
“宇风,宇风?”杜宇生缓缓地走到长案面前,随意翻看案上的那几本书,喊了两声。
杜宇生背后那面墙的书架缓缓地向左右两边打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干瘦的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推着轮椅的滚轮出来了。
杜宇生回过头,走上前去,想帮着推轮椅,杜宇生用手摆了摆,说道:“二哥,我自己来,你能帮我一次,能帮我一生?自己的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