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力量来执行他的任务,捍卫他的信仰和主义,那句话里没有半点关于王美兰的。
王美兰到底想听到温庆河说的什么话呢?是对她的不舍和留恋,还是对她的愧疚与忏悔?
看着王美兰眼眶里的泪水,方城缓缓地说:“温庆河死在老林的怀里,他临死前告诉老林,不要把刀给文重月。”
王美兰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滚落了下来,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嘴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她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王美兰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方先生。”
王美兰刚要转身,方城突然又说了一句:“他还有一句话,让你好好活着。”
王美兰怔住了,双手捂面,踉跄着走了。
方城看着有些纤弱的王美兰的背景,从衣兜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支,有些沉重地抽了几口,又狠狠地将点着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他招呼了一辆人力车,就在他侧身上车的一瞬间,他瞟见二楼柳恨水的窗户后面站着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方城的脸上笑了笑,美国人也搅和进来了,这场戏,没有一个是配角。
还是那间熟悉的院子,同福里的院子。
方城下了车,付了车钱,抬头看了看院门,突然停住了跨出去的脚步,家里来“客人”了,方城出门的时候门没有锁,自己却很清楚虚掩的门开了多大的角度。
方城将手放进口袋里,手指扣在扳机上,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推开了木门,用脚将门勾了回去关上。
院子里没有人,难道有人来搜查过这里?方城仔细地想了想,这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即使是敌人来过,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你回来了?来,吃碗面。”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方城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这老东西,居然找到了这里,还自己下厨煮面条。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两只手各端着一碗面条,穿着黑色的西裤,白色的衬衣,衬衣外面穿着紫色的马甲,腰上系着以前秋月枫用过的牡丹花围裙,肥胖的大脑袋上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
“好你个童老板,跑到我家吃白食来了!”方城一脸堆笑着迎了上去,赶紧从童白松双手中接过手中的面碗。
童白松脸上带着笑容,把面碗放在院边的小矮桌上,又从厨房里拿出一碟小菜,两双筷子,递给方城一双,两人坐在矮桌边的木椅上。
“你小子到了上海,也不给我说一声,唔也请侬吃一顿啦!”童白松似乎很开心,用着上海话与方城开玩笑。
“我怎么知道你也到了上海,你这个老家伙,我们武汉分了手,你跑……?”方城刚要问童白松去了哪里,又突然觉得这违反了组织纪律,活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压住了。
童白松用狡黠的眼神看着方城有些尴尬的脸庞,神秘地说道:“我们在武汉呆了三天,你去了重庆,组织上就命令我回到了上海。”
方城顿时停住了手上的筷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童白松,“你小子胆子可真大,杜宇生的亲妹夫是地下党,卧底十几年,杜宇生不要你的命,戴老板还不满世界找你的脑袋,你还敢回来?”
“你小子不是经常玩灯下黑吗?你也不来上海了吗?咱共产党还怕过死?”童白松一脸的得意。
“你老哥真有两手,现在连美国人都知道你是共产党,你居然还在上海藏了这么久,真不知道你藏在什么地方。”方城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老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一天吃的,用的,住的地方可比你这小破院子强多了。”童白松一脸不屑地看着方城,眼神里露出善意的讥屑。
“咋?你是杜宇生的亲妹夫,难不成,你住杜公馆?”方城怼了他一句,这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还看不上我这院子了?
“方老弟的确聪慧过人,我就住在杜公馆,每天大鱼大肉,美酒咖啡的,真比当洋行老板惬意多了。”童白松嗦了一口面条,继续说道:“来你这里,吃碗素面,也就是为了解解腻。”
方城一脸讥屑地看着童白松肥胖的大脸,这老东西还真来劲了。
童白松看着方城一脸的不屑,哈哈地笑了起来,放下面碗,对方城,说:“方老弟,你还别不信,我真在杜公馆住了几个月,不过,杜宇生不知道,你不要忘了,我在上海是有老婆的人。”
方城顿时明白了,这老小子是让自己的老婆藏了起来,而且就藏在杜公馆里,可以说这里是除了龙华监狱的单间外最安全的地方。
童白松又说道:“方老弟,我回到上海,组织让我秘密潜伏,等待组织派遣任务,我足足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
“什么任务?”方城问道。
童白松瞟了一眼方城,缓缓地说道:“配合你在上海的任务,你小子现在是我的上级。”
方城怔了怔,心里顿时明白了李部长在电报里的指示了,战争不光是军事的,还有经济的,政治的,每个共产党人都在为这场关乎民族走向的战争做出最大的努力。
“看来,我们的李部长要对那两个人动手了。”方城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是啊,这两个人不除,这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