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庆河、王美兰一前一后夹着老林从石阶上走了上来,温庆河表情凝重,在最前面,王美兰在老林的背后举着枪,老林的手里握着那把黄金手柄的皇太极宝刀。
袁克佑转过身来,靠在石头栏杆上,静寂的眼神看着缓缓而至的三个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老林没有看他,只有温庆河有些诧异地瞟了他一眼,袁克佑是军统特务潜伏满洲,这是顶级机密,温庆河应该也知道一点。
周悦山见到温庆河快到跟前,脸上有些不快的神色,温庆河是他专门从重庆抽调过来的对付许常山的,想不到他居然会是大公子的人,如果这趟任务失败,周悦山是要向戴老板亲自去解释的。
“温老弟藏得深啦,连戴老板都骗过去了。”周悦山开口了,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却处处透着精明,一句不提自己,都推在戴笠头上。
温庆河在周悦山面前停了下来,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全仗周先生成全,我本找不到借口前来上海,想不到周先生主动要求重庆派遣我来协助您。”
周悦山满脸通红,无话可说,自己本想把识人不辨,用人不当的责任推给戴笠,想不到温庆河一句话全怼在了自己头上。
周悦山有些恼羞成怒,忽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温庆河厉声说道:“你既然是军统的叛徒,我今天就要处决你,清理门户!”
温庆河默默地看着周悦山,手里的枪都没有举,他知道身后的王美兰早已将枪口对准了周悦山,他不敢开枪,也不会开枪,周悦山需要在文重月、田文水等人面前做做样子,摆明态度,他也最多只是个用人不当的责任,千万不要让戴笠误认为自己会是温庆河的同党。
温庆河眼里露出讥屑的神色,对周悦山说道:“周先生,你不必生气,都是为了党国利益,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温庆河的话有些奇怪,周悦山心里却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陪着戴笠一条路走到黑,周悦山缓缓地放下了手枪,难道自己与杜宇生密谈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温庆河不再理会周悦山,径直向文重月和方城走了过去,边上的童白松满脸堆笑地对他点了点头,似乎害怕得罪了这尊大神。
文重月杵着木拐静静地看着温庆河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丝干瘪的笑容,眼里却闪现出一丝杀机。
“老师,别来无恙。十多年过去了,承蒙当年您的栽培。”温庆河缓缓地缓缓地向文重月点了点头,算是致敬。
文重月这才认清楚,原来温庆河就是当年自己办培训班第一期的学员,一个中规中矩,言语不多,城府极深的年轻学生,想不到他如今投靠了大公子。
“我记得你,温成山,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看来老朽真的老了。”文重月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今晚就有两位是自己的学生,温庆河是其中一个,车里的秋月枫也是一个。
“你现在是给大公子办事,有出息了。”文重月的话里有些讥讽。
温庆河倒没有生气,说道:“我只为领秀办事,为党国舍命。”
“这里既没有领袖的事,又不需要你为党国舍命,成山,你现在还可以离开。”文重月的眼里射出精锐的目光,如同刀子般锋利地盯着温庆河。
今天晚上要对付的是方城和老林,只要温庆河夫妻俩不多事,先放一马,只要他们还在上海,就有机会灭他们的口。
“老师的话,学生不能不听,不过我要带走两个人。”温庆河毫不畏惧地看着文重月,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总不能空着手回去交差,许常山手里的东西既然王美兰第一时间没有暗示自己,那么就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戴笠派出了军统第一人文重月出手来抢夺老林手里的那把刀,那把刀身上一定有极大的秘密,带着它去向建丰同志复命,再加上方城和老林两个共产党,自己这一趟上海之行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你要带走谁啊?你能带走谁!”文重月知道温庆河的盘算,既要拿刀,又要带走方城和老林,这人胃口不小!
“看来老师是要和戴局长一条路走到黑了。”温庆河的脸上露出杀机,既然文重月挑明了,那就彻底摊牌吧。
“成山,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是和戴局长一条路走到黑,我们现在是为党国办事,缉拿共党是我们军统的天职,方城是地下党,老林也是共产党,难不成你温成山带走他们是为了包庇共党?”文重月不愧是老狐狸,这些话说得滴水不漏。
“温庆河,你不要忘了,你隶属军统行动二处,你是军统的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悦山走到了温庆河的身后,厉声说道。
温庆河无话可说,自己的身份的确是军统行动二处的副处长,文重月和周悦山都是军统大员,他们有权力调动自己。
温庆河回头瞟了周悦山一眼,他的手上握着枪,一眼怒色地看着自己,他回过头来看着文重月说道:“老师,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直接受命于建丰同志,我必须要带走这两个人!”
“既然你改换了门庭,我不为难你,建丰同志要这两个人,我也不得不给,等我把他们押往重庆,你拿着建丰同志的手谕,我自然会将他们交给你。”文重月丝毫不慌,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