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一定要杀了他?”老林叹了一口气,说道。贺之荣的尸体还躺在他的肩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鲜血,顺着老林的背往下淌。
“这么多黄金只给我们分两箱,连一把刀都舍不得,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的。”邓阿根举着枪对着老林的脑袋,恶狠狠地说道。
“你就不担心上面会调查你暗杀同僚吗?”老林很镇定,他的右手已经握在了贺之荣手中的刀柄上,心里踏实了很多。
“调查?他不是你们共产党杀的吗?再说了,这船一沉,贺船长早就喂鱼了,调查什么!”邓阿根干瘦的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
“那你就应该杀了我,如果我上了岸,一定会把这件事传出去的。”老林盯着邓阿根的眼睛说道。
“杀你?不用这么急,你左手抱着黄金罗汉,右手抱着贺船长,万一有人发现了你们,不正是共党分子杀人的证据吗?”邓阿根越走越近,枪几乎指到了老林的脸上。
“把那把刀给我。”邓阿根扬了扬手中的枪,眯着的双眼冒出一丝凶光。
“你认识那把刀?”老林问。
“不认识,可是它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喜欢的东西总是想尽办法去得到。”邓阿根的枪口顶在了老林的额头。
“好,给你。”老林淡淡地说了一句,右手慢慢地从贺之荣的尸体下面抽了出来,邓阿根双眼不自觉地移到了老林的手上。
皇太极宝刀的寒光一闪,就在火石电光刹那间,老林手腕一挥,7寸长的刀锋从邓阿根的眼前晃过。
邓阿根感觉举枪的手一凉,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枪没有响,子弹没有射出来,邓阿根抬头一看,只见自己握枪的手已经齐腕断了,鲜血从手腕出喷射出来。
邓阿根顿时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涌上脑门,他大叫一声,一屁股蹲坐在地,打起滚来,他的整个握枪的右手被割断,掉在地板上。
老林站了起来,一把将贺之荣的尸体抛在地上,用脚将那只还握着枪的断手踢到床底,满身是血的他慢慢地拖着那尊沉重的铜罗汉走到在地上打滚大叫的邓阿根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蹲了身来。
“人,不能太贪,你和贺之荣都落了同一个下场。”老林刚说完,邓阿根就晕了过去,那只断了手腕的小臂还在不停地冒着鲜血。
邓阿根活不长了,老林鄙夷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邓阿根,站起身来,右手挥动皇太极宝刀对准伏虎罗汉的胳膊就是一刀,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伏虎罗汉的胳膊应声断裂。
老林把手铐从铜罗汉的胳膊上取了下来,把刀揣在怀里,慢慢地走出了舱室,邓阿根如此惨烈的叫声肯定会惊动上面的人,温庆河估计正在安放炸弹,要尽早离开。
老林刚走到舱室门口,只听一声巨响,整个长利号似乎被一颗炮弹击中,船身瞬间腾了起来,老林站立不稳,整个身体被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温庆河提前引爆了炸药,原来他让邓阿根下到舱底来杀贺之荣是一石二鸟的阴谋,借助邓阿根对贺之荣心存不满,煽动他除掉贺之荣,少一个人分黄金。等邓阿根下到舱底,温庆河却提前引爆炸药,自己逃之夭夭,他要牺牲整船的人来掩盖他的阴谋。
长利号被炸成了两截,躺在舱底的老林痛苦地摇了摇脑袋,伸出手来摸了摸,还好没有受伤,只是巨大的爆炸将脑袋震得嗡嗡作响,老林刚要起身,感觉整个地板在慢慢地倾斜,糟糕!船要沉了。
老林顾不得疼痛,艰难地爬起身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海水灌进来之前,跑到甲板上去。
老林使劲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下,船身正在倾斜,爬往甲板的楼梯那一头正在逐渐地抬升,老林使出全身的力气,顺着斜面的船底甲板向舱底楼梯跑去,就在他抓住楼梯栏杆的一瞬间,整个船体几乎竖立了起来。
老林死死地抓住栏杆,三步两步地爬上了甲板,这个时候,整个半截的长利号已经完全地立了起来,船头向下,海水正汹涌地往船舱里灌。
驾驶室所在的那一截早已沉没了下去,老林左右看了看,好几个船员正在海水里挣扎,船体下沉形成的巨大漩涡又将那几个挣扎的船员吞没,老林不忍再看。
突然之间,老林看到不远处有两艘救生艇,两艘用绳索连接在一起的救生艇,温庆河正坐在前面那艘艇上,他正在努力地划着船桨。
爆炸实在太快了,温庆河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把船划得更远。老林打定主意,要想脱身,只有上温庆河的那两艘船。
长利号的半截船体下沉得很快,老林死死地抓住船舷栏杆,他在等待,只有等船体完全沉没下去,他才能松手,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船体下沉形成的巨大漩涡吞噬。
海水已经漫过了老林的胸膛,他身上的血污被海水冲刷着逐渐散开。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老林心里暗暗地叫了声不好,舱底的贺之荣、邓阿根的尸体已经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会不会引来……
老林不敢细想,他只希望船体沉得更快一点。
海水已经漫过了老林的脖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抓住栏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松手,半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