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庆河把老林的一只手铐上,另外一只手铐锁在木箱里的一尊铜罗汉的胳膊上。贺之荣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对温庆河说道:“你们军统的人的确很毒,你是想让他既可以活动,又限制了他的行动,给一个要死去的共党送这么大一尊黄金罗汉,你也是够大方的。”
温庆河锁好手铐,转身对贺之荣说道:“我们的计划要成功,必须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共产党是再好不过的了。”
让共产党背黑锅?他们是什么意思?老林心里不解,贺之荣、温庆河和邓阿根他们显然不是军统的人,也不代表中统,他们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股势力,他们一直在暗中,看着几方在明面上暗斗。
站在一旁的邓阿根恍然大悟,笑着对老林说道:“还是老温想得周到,我们运走这批黄金,再把船炸掉,关候亭他们即使把沉船打捞起来,看到这位共党份子手中绑着一坨金子,大家都好交差。”
原来贺之荣他们也要炸船,不过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船上其他人的生死,甚至对贺之荣来说,陪葬的人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温庆河说道:“老贺,天赐良机,你刚接到了关候亭炸船的密电,有了这份电报,无论到了何时,我们都可以脱身的。”
贺之荣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关候亭的电报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他正找不到最为合适的借口。
“带上炸药和雷管,我们走。”贺之荣对邓阿根和温庆河说道,“等把炸药安顿好,就安排人把箱子里的黄金搬到那两艘大救生艇上面去。”
“他怎么处理?”邓阿根指着老林说道。
“和他身上的铜罗汉一块搬到他住的舱室里去,把门锁住。”贺之荣发话了。
邓阿根用枪指着老林,示意他自己将那尊铜罗汉搬起来。老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贺之荣,蹲下来,将箱子里的那尊伏虎罗汉抱了起来,这尊罗汉很沉,即使是老林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兵,一下子抱起来也很吃力。
老林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姿势,一只手托着伏虎罗汉的大腿,另外那只被铐住的手拧着伏虎罗汉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整个罗汉提了起来。
老林弯着腰,艰难地抱着伏虎罗汉挪着步向自己的舱室走去,后面的邓阿根一直举着枪,对着老林的脑袋。
贺之荣看着老林弯曲的身体,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又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温庆河,两人点上烟,温庆河先开了口:“老贺,你认为老头子会相信我们所说的吗?”
“庆河,不管老头子相不相信我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会再相信叶秀峰,也会对戴局长有所警觉,老头子对这些黄金没多大兴趣,所有我们随便拿上几箱,没人知道。”贺之荣嘴里吐出烟圈,说道。
“几箱?不是全部带走吗?”温庆河急切地问道。
“你真不要命了?胃口不要那么大,一箱就够你活下半辈子了,要是全部不见了,不单是中统无法交差,军统也会对你我怀疑,共产党背不了这个锅,刚才这个话也就是说给老林听听而已。”贺之荣淡淡地说道。
温庆河似乎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贺之荣的考虑是对的,这次出来执行这趟秘密任务,他们三人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一批黄金在船上,贺之荣找到三人合计一下,如何能够在既保证完成任务,还能捞点好处。
谁见了黄金不动心呢,三人一拍即合,决定搂草打兔子,不捞白不捞。至于他们的任务,贺之荣心里很清楚,他们三人都是直接受命于总裁侍从室,侍从室一直有一支秘密的队伍潜伏在党国的各个要害机关部门,为侍从室收集各种情报,刺探各个部门、机关的信息。
贺之荣早在日本人投降之前就接受此次秘密任务——调查国民党内部高层与汪精卫、日本人之间的秘密政治交易,突破口就在许常山身上。
温庆河突然问道:“老贺,那我们如何回去复命呢?许常山跑了,他手上的东西会不会被军统给拿到,通过我们在军统内部的调查,许常山手上的东西非常重要,就是戴笠与日本人勾结的重要文件。”
“你不用担心,自然有人会把许常山的东西送到老头子的桌上的。”贺之荣狡诈地笑了笑,对着刚刚进舱室门的老林指了指。
“他?”温庆河转头看了看老林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就是他,许常山上船后,我们两人给他们演了一场戏,你代表军统,我代表中统,都在逼许常山,许常山在最后的关头,一定会把文件的秘密告诉给老林的。”贺之荣说道。
“你就那么肯定吗?”温庆河还是很疑惑。
“我很肯定,有了老林,我们就可以交差,至于这个过程嘛,就不是你我关心的了。只要我们炸了长利号,拿走一部分黄金,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推给关候亭,神不知鬼不觉。”贺之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他就死不得了。”温庆河明白了贺之荣的意思,把所有的戏份做足,把长利号上发生的一切都当作是一次军统、中统和共党之间的一场恶斗,他们三人不过是在这一场意外中,额外地捞了一笔。
“他当然不能死,他死了,我们就说不清楚了,军统、中统和侍从室都会对我们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