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眸光微闪,紧紧盯着百步外的骑狗少年,缓缓呼出口气,心头暗自思索。
这陈子期......不就是一个在江湖上颇有名声的小子吗?
所谓江湖武者,不过只有区区蛮力罢了,即便是那传闻中的一品高手,也定然无法抵得过大军冲杀。
想到这儿,楚叶面色渐渐平静,抬手轻往下挥,缓声道:“虎贲骑,敢取遮天首级?”
身后,一位将士高声喝道:“如何不敢!”
话音落下。
有三百重骑当即拍马,提枪出阵。
这三百虎贲骑,个个是身形魁梧,铁甲长枪。
莫看人少,每一个人都是禁军中的真正精锐,也是冲锋陷阵的好手,常善以雷霆之势,结阵冲杀。
哗啦啦一大片重骑宛若浪涛拍案,催山倒海般朝前方冲去,铁蹄踏地之声极为沉闷杂乱,激荡人心,溅起的尘烟足有数丈,遮天蔽日。
陈子期目光微侧,越过烟尘,瞧着这些奋力冲杀的将士,轻声道:“狗哥,咱们走。”
大黄狗懒散点头,四肢俯地,骤然发力,一跃竟有四五丈高,再落下时,已然掠出数十步,从三百虎贲骑的头顶重重砸下,宛若猛虎下山般,携万钧之力,一头撞翻四五骑,当即便是人仰马翻,周旁尽是嘈杂喊杀声,烟尘之中虽瞧不到落马将士的下落,但也猜得到,这些人即便没有被摔死,也得被铁蹄踩死。
虎贲骑众人,瞧见陈子期竟不知死活的冲入阵中,当即便有七八人提枪狠刺。
陈子期微敛宽袖,抓紧迎面一枪,微侧身子,稍一用力便将枪带人拽下,随后手中清池剑径直刺出,穿胸而过。
耳畔一阵呼啸,下一刻,三杆长枪径直刺上陈子期后胸,挑破白袍。
陈子期头也没回,将清池剑从先前将士胸膛抽出,再横扫外拨,荡开锋寒长枪,又沿着长枪刺来的方向攀沿而上,踩狗飞起,一掌拍断左面一位将士的下颌,将其拍落马下。
大黄狗目光微眯,往骑兵最多的方位急速冲去,掠出十余丈,将围在身前的数十骑兵尽皆撞翻在地。
骑兵阵战,落马者死!
“列阵!”
有将士高声大喝。
话音落下,本是纷乱无度的骑兵,顿作扇面将陈子期围了一层又一层,粗略扫去,约莫十来层,马蹄声嘈乱入耳,喊杀震天。
陈子期微微眯眼,甩了甩清池剑上的鲜血,将其系于腰间,翻身跃下,从地上捡起了一杆雪樱长枪。
若在江湖厮杀,清池剑极为顺手。
可与大军交战,三尺却有些短了。
陈子期杵枪而立,转身看向大黄狗,轻咳一声,“狗哥。”
大黄狗耷拉着眼,嗤笑一声,摆了摆前腿,哈出口气,再抬眼时,眸光已是极为冰寒。
它身上鬃毛微微泛亮,根根竖立,似一柄又一柄锋寒长剑。
在虎贲将士诧异的目光下,大黄狗宛若陨星般,径直撞向前方,瞬息便扇阵撕出一条大口子,数十骑连人带马被活生生撞飞出去,宛若山倾般,又继续撞上外围的骑兵。
‘轰轰轰!’
大黄狗在虎贲骑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不可计量。
远处,瞧着这一幕的楚叶面色变得铁青,再一挥手,“雪甲骑!”
又是三百骑,拍马提枪,跃然而出,援助虎贲骑。
陈子期单手握枪,迎着面前一骑,自下而上横扫出去。
‘嘭!’
这一枪将其打的口吐鲜血,倒飞三丈。
陈子期踩着马鞍,跃上战马,一手紧握缰绳,另一手持枪,若奔雷之势,沿着大黄狗撕开的口子,一路横扫,一路冲杀,往往长枪砸下,便是一片血肉模糊、惨嚎连连。
残余的百余位虎贲骑,瞧着这一人一狗破阵而去,简直是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未交战前,他们本以为,轻易便能将陈子期挑翻,可真正兵戎相见之时却发现,他们手中势不可挡的长枪却无法伤的了陈子期。
每当枪尖没入陈子期衣袍中后,却只能挑起一片碎衣,无法带来一块儿皮肉。
如今交战不过一炷香,三百虎贲骑已是死伤大半,可这陈子期除了鬓发微乱之外,竟是丝毫无伤。
如此阵战,怎不叫人心生胆寒?
且不说那陈子期,就说那大黄狗,撕破十余道扇阵后,一路横冲,猛然扑落,迎面撞入来援的三百雪甲骑中,又是一头撞翻十余骑,然后左右横冲,仿似蛟龙入海般,一路翻滚,荡起波涛阵阵。
陈子期拍马提枪,一路赶来,胸中豪迈之气顿生,大笑道:“哈哈!狗哥在前,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宵小之辈,敢拦我前路!”
何谓人仗狗势,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可在这时,禁军统领楚叶还哪里在乎什么仗不仗势的?
他瞧着大黄狗一路横冲,心头焦急,怒喝道:“狼豹骑,拦住他们!”
当即便有四百重骑拍马冲去,“末将遵命!”
‘隆隆——’
仿似狂风呼啸,马蹄声响彻天地,宛若雷鸣。
这四百狼豹骑,也顾不得列阵,只管往前急掠,要接应虎贲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