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吧你就!”
林间溪畔,篝火正旺。
蓝乔捂嘴轻笑,白了燕十三一眼,“你与张火华共闯东宫,视数百甲胄于无物,就你?”
燕十三轻轻颔首,“我与张火华在观音山脉相遇,席地而坐,论道三日。他对武道理解远超常人,令我获益匪浅。为偿此情,我才想着带他走入凤阳城,去闯太子东宫,也算是还他一桩心愿。”
蓝乔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你还,哈哈......你还一剑劈开半座东宫城墙?你咋这么厉害呢?”
燕十三微微沉吟,解释道:“从剑阁出来后,我便再也没有握剑,劈开城墙用的是清水剑意。”
蓝乔前仰后合,连连拍地,笑的喘不过气,“笑死我了,还剑意,哈哈......我不行了,救命,救命!”
大黄狗略微抬眼,以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紧紧盯着蓝乔。
陈子期拍了拍大黄狗的头,小声叮嘱道:“狗哥,你以后千万得离这小姑娘远点儿,她这脑子啊,像有点儿......”
大黄狗凝重点头——陈老弟放心,这话狗哥记着了。
然后,它用前腿轻轻拍了拍陈子期——还有,你也是。
蓝乔缓气过来后,疑惑道:“陈狗蛋,你怎么不笑啊?”
陈子期略微摆手,敷衍道:“你先笑,我等会儿再笑。”
蓝乔哦了一声,又看向燕十三,问道:“且不说你讲的故事里有多少水分。我就问你,栎阳公主,那可是公主啊,顶了天的贵人,怎会屈尊瞧上一个落魄的江湖游侠?即便你说这是太子为了震慑江湖的计谋,我也觉着,此事匪夷所思。”
燕十三抬头看了眼模糊的月光,回道:
“张先生只是想见栎阳公主一面,仅此而已,他并未有任何不轨之心,自然无惧阴谋。李如意身为太子,也会是日后的皇帝,此等人物......瞧着敦厚谦和,实则生性无情,怎会顾忌区区姐弟亲情?这件事情里,栎阳公主没有选择,只能顺从。”
堂堂东宫,太子之榻,怎会只有寥寥数百人护卫?
张火华正因为瞧到这一点,想明白栎阳公主会遭人逼迫,因此才要转身离去。
燕十三不愿张先生余生凄苦,这才一剑劈开东宫城门,断了两人的后路。
张火华说,可我总得......换件新衣裳?
——我与栎阳公主身份悬殊,我自觉配不上她,不愿她皇族逼迫屈身于我。
燕十三说,栎阳公主看的可是衣裳?
——先将公主带回去,让她远离算计,然后你再亲口问她,是否自愿与你相伴。若是她不喜欢你,你便放她自由,若是她喜欢你,而你此时又不入东宫,与她错之交臂......你,定会悔恨终身!
张火华说——有理。
在故事里,我们看到的永远是表面,这件事情里藏着极深的算计和深邃的心思。
蓝乔看不到藏在里面的阴暗,才会发问。
而且,燕十三觉着,蓝乔下一个问题,或许马上就会接踵而来——栎阳公主喜欢张火华吗?
蓝乔眨了眨眼,问道:“栎阳公主喜欢张火华吗?”
这就是心底单纯的女子,最为关切的问题。
当然,这也是最为可笑的问题。
燕十三摇了摇头,“不知道。”
——女人心思,我怎会知晓?
陈子期摆了摆手,“不重要。”
——这跟咱们,有狗屁关系?
蓝乔挠了挠头,她听不懂,又不好再发问,只好沉默下来。
可,刚安静了一会儿,她又‘噌!’的一声站起身,“燕十三,我险些被你绕过去了。你既然说自个儿是高手,那你又如何证实?”
燕十三呼出口气,“我的清水剑意,若只为了自证实力而用处,过于下乘。蓝姑娘若想看,待日后......有的是机会。”
这话里,可藏着别的意思。
蓝乔正要再说,却被陈子期捂住了嘴,“祖宗,小祖宗,你可消停会儿吧,一个晚上你的嘴都没停过。”
蓝乔哼了一声,拾柴入篝。
陈子期正色,看向燕十三,问道:“燕国那边......有动静?”
燕十三朝陈子期微微拱手,“陈兄果然厉害,一言道破玄机。不错,数日前我在江湖听到了一些南边传来的消息——观星阁、知行门、大学门,这三方势力都有异动。据说......是许多弟子在同一日走出山门,往洛水城的方向去了。”
同一日?
陈子期微微皱眉,这事儿定不寻常,倒是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燕十三继续道:“我初次听到这些消息时,便觉着此事有些蹊跷,却也不明其意。直到......遇见了陈兄,而陈兄刚好要去洛水城。”
陈子期屏气凝神,“你是说,这事儿与我有关?”
莫非......他要救宁钰这件事情,被旁人泄露了消息?
燕十三略微摆手,缓声道:
“有无关系,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天机榜首宁钰与听雨轩王安琪一同去了大漠之地,但只有王安琪孤身走出大漠。而王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