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未回到公孙家后,将入主问柳司之事告知父亲公孙止。
公孙止极为痛快的应下此事。
此前若非愚者派人施救,整个公孙家早已归降皇甫温宁。
之后,愚者灭了棋阁,又极为大方的给了公孙家一司主事之位,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而最重要的是,愚者承诺,不干扰公孙家内务。
也就是说,虽然公孙止领了问柳司主事之位,但公孙家依然存在,下一任主事和家主的任命,也由公孙止一人决议。
宁不凡的宽容与大度,彻底折服了公孙止。
于是,这件事情极为容易便敲定下来。
至于闻人雨泽那边。
他刚回到隐贤山庄,刚踏入一步。
父亲闻人山河便领着母亲纳兰芳容急匆匆赶来迎接,焦急问道:“为父听闻棋阁天塌,儿啊,你可得在愚者先生面前好好效力,再找些人求求情,让咱隐贤山庄归附其麾下。”
闻人雨泽忽而凝噎。
纳兰芳容伸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脸,轻声问道:“儿啊,你可在棋阁一战,立有功劳?这会儿怎的孤身回返,莫不是惹了愚者先生不快,可会殃及我隐贤山庄?”
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
而如今的东荒国江湖上,宁不凡便是最大的那棵树。
闻人雨泽心中叹息,拱手道:“回禀父亲、母亲,莫要忧虑,江湖局势虽发生剧变,但我隐贤山庄,可入主棋阁,领悬镜司主事之位。”
“此言当真!”闻人山河大喜过望,牢牢抓着自家孩儿的手。
棋阁一手遮天的威势,天下皆知。
棋阁一司主事的位置,足以在这东荒国的江湖横着走。
隐贤山庄此前虽强,却不敢触怒棋阁,行事都得把握尺度,而如今,却在新棋阁开山之时,能够入主悬镜山,领一司之主的位置。
可想而知,日后的隐贤山庄在这东荒国,便再也无所畏惧。
闻人雨泽点头回道:“先生说,隐贤山庄入主问柳司后,不会插手隐贤山庄内务,咱们山庄的生杀大权,依然在父亲手里。”
纳兰芳容欣慰道:“先生能待咱们隐贤山庄如此好,可想我儿在先生心里的地位。”
闻人山河猛一甩袖,肃然道:“什么先生,那是咱们的主子!”
纳兰芳容忙改口道:“对,那是咱们的主子。”
闻人雨泽无奈笑笑,这么多年,他竟没瞧出来,父亲竟是如此谄媚之人。
不过,谄媚也可以说成是——识时务。
尤是这种人,在江湖里,活的便越容易。
......
又一日,天蒙蒙亮。
张火华拖刀入城,周身气息尽皆敛起,并未被人瞧出身份。
入城时,他看到了一个面容稚嫩的年轻游侠。
这位年轻游侠面容稍显稚嫩,身着朴素白衫,手里握着一柄无鞘锋寒长剑。
这柄剑,隐带杀意。
张火华止步,看了年轻游侠一眼,问道:“你这剑......哪里来的?”
年轻游侠憨笑道:“自己磨的。”
这年轻游侠,自然是御剑而来的叶麟。
半个时辰前,他在江南郡清风寨,见到了送信的龙空。
待看罢了信,叶麟便御剑往东,心念一起,剑意覆身,两道长虹,一前一后,刺入天穹,瞬息便是数千里。
虽说途中迷了好几次路,但磕磕绊绊总算是来到了这汴梁城。
却不想,刚一入城,便见到了一位刀修。
张火华看了看叶麟的剑,再看了看叶麟面上带着的腼腆笑意,点头道:“好剑。”
这话啊,说的是剑,也是人。
张火华这一刀,叶麟这一剑,在同一日,皆入汴梁。
两人拱手作别后,张火华迈步走向街道,消融于人海,留下了孤零零的叶麟。
叶麟挠了挠头,目光略微茫然,自语道:“这汴梁城,怎的这么多人,如此......怎么找寻小师叔?”
街道上,人山人海,几乎没有寻常百姓的影子,大多都是手提刀剑的游侠,各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棋阁覆灭。慕容云画身死的消息,自昨日传入汴梁后,以极其恐怖的速度蔓延开来。
无数游侠奔赴向汴梁,欲参与这场大热闹。
至于是什么热闹,明眼人都瞧的出来。
以愚者为首的江湖势力,定然会立下新的势力,以此统御东荒国江湖。
不过,经此一战过后,愚者身后的江湖势力若要真正统御江湖,不可避免的会有人手短缺之时。
而此时,也是江湖武者归附之时。
若能趁着这个机会,归附愚者麾下,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要知道,以前的棋阁,但凡有弟子入世,都能在江湖上横着走。许多出自寒门的武者,连入棋阁的资格都没有。
今时今日,这个机会便摆在眼前,大多数江湖人都不愿错过。
当然,也有许多人是抱着一堵江湖盛世的心思来到这汴梁城。
去年,剑阁九山之下的忘忧镇,遍布四国武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