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将整封信看了好几遍,沉默了一会儿,将手里的信丢入炭火,燃烧殆尽。
张火华还真的来了东荒国。
这厮属狗的吗?
萧晨心中郁闷,好不容易将南宫路凡拿下,正欲借着她的身份做些事情,却在这时候,又出了茬子。
云集镇,或许真的不能久留。
留在这里,随时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万一暴露身份,对上棋阁还好,虽不敌却仍有机会逃窜,但引来了张火华,那厮可是真动手啊。
如今之计,要么找个深山老沟藏着,要么退回汴梁藏匿于西荆楼的羽翼之下。
正思虑间,耳畔却传来‘咯吱——’的声音。
有人推门而入。
一帘烟霞长裙款款而来,正是南宫路凡。
她入了屋子,合上房门,走到桌案与萧晨对坐,开口道:“萧大哥,我已经安置好了退回醉梦司的路,晌午过后,你便与我同乘,一道回返醉梦司。”
萧晨瞥了她一眼,沉吟道:“不去了,你收拾一下,今儿个夜里摸黑,随我回返汴梁。”
“啊?”南宫路凡捂着小嘴,眸子里满是疑惑。
萧晨叹了口气,随意解释道:“放心,你既然愿意叛出棋阁,我自然会保着你。至于灭杀棋阁之事......有我兄弟,不用我们忧心。”
若非收到了拓跋渠的消息,萧晨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如今大好局面。
但,人生在世,总有舍与得,若是过于顽固执迷,倒失了初心。
大男人要拿得起,也得放得下
南宫路凡闻及此言,愣了一会儿,犹豫道:“那好吧。”
萧晨瞧的出来,这位女子心中有些畏惧,不由得好笑道:“你怕什么,一切有我在。若是担忧自身性命,大可不必。还有,你我去往汴梁之事,不可告知任何人。消息若是泄露......”
南宫路凡点了点头,“我晓得利害。”
她这个醉梦司之主本就是傀儡,若非碍于颜面,只怕早便被慕容云画派人给杀了。
与此同时,汴梁城。
长安客栈。
宁不凡冒着风险,终于踏出了皇宫,在王安琪的陪同下,回到了这家熟悉的客栈,上至二楼雅间,一眼便瞧见了守在回廊的东方月。
“云姑娘可还好?”宁不凡朝东方月拱手问道。
东方月点头回道:“在屋子里歇息。对了......隔壁,有人正在等着先生,是拓跋家的小少爷,拓跋渠。”
“劳烦。”宁不凡眸光微闪,轻轻颔首,移步另一间屋子,推门而入。
抬眼便瞧见了桌案旁,坐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
“知愿?”宁不凡试探问道。
“嘘——”小胖子朝宁不凡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宁不凡朝身后的王安琪看了一眼,“王姑娘,劳烦在外面守一下。”
王安琪点点头,将门合上,站在门外。
两人此次出宫,身份藏得很紧。
厢房内。
宁不凡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小胖子,狐疑道:“你既是拓跋家的少爷,又怎会成了西荆楼的主事?”
拓跋渠轻咳一声,解释道:“拓跋家与江家在暗地里有许多生意。我虽是西荆楼主事,却并非西荆楼之人。西荆楼助我暗中发展拓跋家的生意,而我也为司涯提供一些臂助。”
宁不凡点了点头,心有明悟。
司涯身为江家少主,江家生意能开遍四国,定然是司涯之功。
而最赚钱的生意,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拓跋家的势力在东荒国,也算是位极人臣。
拓跋家的小少爷身份不俗,自然能够接触到许多暗地里的东西,比如——与江家的生意。
看来,这拓跋渠能成为西荆楼的主事,是与司涯达成了某种合作同盟。
犹如墨玉公子与仵世子阳一样。
想到这儿,宁不凡又问道:“你的父亲,可知你的身份?”
拓跋渠微微摇头,笑道:“这天下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
他与江家的声音,是瞒着拓跋海做的。
这些年来,拓跋海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败家子,整日只知道挥霍,却不知,拓跋渠赚取钱财的能力,有多么恐怖。
不说别处,就说这汴梁城。
十分之七八的铺子,都是司涯与拓跋海手里的产业。
而,拓跋海这些年在官场上收取的贿赂,大多也都是拓跋渠差人送出去的。
最牛的败家方式,那就是先赚取钱财,将一些钱财输送给家族,然后再挥霍。
旁人只看得见,这拓跋渠去一趟赌坊,便输了十余万金,可那赌坊——就是拓跋渠开的。
至于,去趟烟楼,博美人一笑,洒出千万金,这烟楼啊,也是拓跋渠的产业。
在这汴梁城,明面上是皇室与皇城司的地盘,可这暗地里,拓跋家这个败家子,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一人之财,堪比国库。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宁不凡笑着赞叹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你知道我出来,是冒着极大风险。”
拓跋渠面色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