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两个小姑娘,眨眨眼,略显无辜,有些疑惑的看向宁不凡,似乎是没听懂这位公子哥儿的意思。
宁不凡也不在意,左手轻捏燕儿的玉手,细白滑腻,弹性极好。
右手抚摸雀儿的青丝,温和笑道:你们的伪装,很真实,自从初次见面表现出的羞怯,听闻我与孟河离苏谈论机密之事时的不安,说出怕被沉江时的委屈,孟河离苏说把你俩赎身时的欣喜。
第一次试探你们,是对孟河离苏说出,还是把你们沉了吧,让你们与鱼虾河蟹为伴的那句话。
他偏头想了想,继续道:你们表现出足够的慌乱,悲戚,情感真挚,不似作伪。足以使任何一个人对你们产生信任,把你们当做是自小在凤栖楼长大的可怜小姑娘。
我也是差点就信了,只是你们知道自己的最大破绽在哪吗?
怀中的两个女子一脸茫然,雀儿问道:宁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
宁不凡使劲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子,雀儿顿时止住话语,眼泪汪汪。
你们最大的破绽在于,听到我宁不凡的名字,竟然不惊讶,竟然还敢依偎在我的怀里。
瞧着这两个女子还在伪装着无辜之色。
宁不凡耐心的解释着:宁某不才,作为一些王八蛋手里的重要棋子,此刻名声已然响彻整个天风,更不用说万京城,当然,来凤栖楼时我用了化名陈晨,但三娘作为多年察言观色的老鸨,又岂能猜测不出我的真实身份?
我堂堂一个天风国的驸马都尉,未与公主成婚前,游荡烟柳之地,她区区一个老鸨,为何敢给我身旁安排两个如此娇媚可人的女子,不怕圣上震怒,封了她的凤栖楼?若是柳思思姑娘与陛下有些情谊,还算是说得过去。据凝儿姑娘所说,陛下并非钟情于柳思思,那么这个破绽便暴露了出来。
雀儿的身子忽然一僵,嘴唇轻颤,燕儿玉手忽然出了些汗珠,心跳加快。
宁不凡继续说:还有一点,三娘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岂能不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感到讶异,驸马都尉闲逛花楼,置公主于何地?你们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该当如何?我一伸手,你们便过来了,当真是不怕死吗?
再退一步,即便那些都是我的揣测,当你们说出,听了贵客讨论机密之事便会被沉江时,我便觉着这话说的有些突兀。孟河离苏作为凤栖楼常客,三娘岂能不知他的为人,岂能不教导你们如何说话做事。你们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不就是在提醒我们,你们听了许多不该听的事,要将你们带回府中,方能以绝后患吗?
宁不凡拍了拍雀儿的小脑袋,诚恳道:那句话,说出来,有些急了,若是晚一点再说,可能我便真的被你们欺瞒到了,好吧,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我在问回一开始的那个问题。
你们到底是东边的,还是南边的,又或是那个江家少主的人,你们,有三次回答的机会。
燕儿默然不语,雀儿把头往宁不凡的怀里拱了拱,声音柔和:宁公子聪慧过人,我们确实是被人安插到你身旁的,不知以公子的聪慧,能否猜出,我们是哪一边的?
雀儿用手握紧宁不凡的左手,轻轻擦拭。
有些奇怪,宁不凡轻舒口气,回道:
若是数天之前,有人安插你们来我身边,我不会拆穿你们,可以慢慢跟他玩一场游戏。只是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做,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所以毫无耐心,只想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不会难为你们,若是说出来,我承诺可保你们性命。
雀儿摇了摇头,抱紧宁不凡的身子,将头埋得更深,喃喃道:宁公子如此心计,又风趣幽默。看破我们的身份时,大可对我们严加审讯,却待我们如此温和,雀儿已暗自倾心,只求来生能再伴公子左右。
他之前倒是有那个心思,只是经过柳凝儿一事,发觉这些接近他的人都是些可怜的棋子,扇了柳凝儿的那一巴掌,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已经到了他的底线,这个世道本就不易,更何况一个柔弱女子?
他不忍再动手,也不忍再伤害这两个十六七岁的可怜人。
刚想再温言劝慰两个小娘子,却发觉怀中的雀儿已经断了呼吸,眼角挂着一丝晶莹,燕儿也几乎同时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没想到两人竟然如此决绝,丝毫不给自己留下退路,估摸着是碎了藏在牙缝的毒囊,自断生机。
为什么!宁不凡脸色铁青,眉眼间隐隐有狂躁之意,低声嘶吼着。
明明你们能活着!明明你们可以不用死的!
这是他入世以来,遭遇到的最大挫折,忽而有一股无力之感涌上心头,他什么都做不了,是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们安静的死去。
自出世以来向来扮猪吃虎,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是很聪明的人,也许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即便是他毫无武力傍身,他也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有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
莫说万京城这些幕后黑手,就连整个天风国他都有自信把它反手覆灭,只是当他再次低头看向,怀里的两个小姑娘毫无生气的侧脸时,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