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牵扯到……”
“我的人。”
最后三个字,吴向生着重强调了一番,垂眸看着吴望的眼神中,分明带着不可抗拒的威胁。
吴望看着吴向生脸上那格外坚定的模样,不禁冷笑了一声,眸子里却不经意地渐渐蒙上了绝望的神色。
“吴向生,你实在是恬不知耻,爸还在医院里躺着,你竟然还敢当着他们的面,说你谈恋爱了,说你要结婚?!”
明明是慷慨激昂的一段说辞,吴望的回答却有气无力。
很显然,他在强撑。
但吴向生却始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沉声道:
“你怕是忘记你的父亲……是怎么病倒的吧?”
吴向生说话的语气平缓,下意识地又握紧了攥在手心里,何洛希的那只小手。
瞧见吴望的面色一怔,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吴向生明显觉得,目前这种对话的程度,似乎根本不够,于是着重加强了语气,微微俯下身,眼中威胁的意味更甚了。
“一直备受宠爱的长子,对着自己的父亲说出那些斥责命运不公的话,自然是比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要气愤的多,我说是不是?”
在吴望难以置信的错愕眼神里,吴向生全然像一只浑身长满长刺的刺猬,竖起全身的锋芒,横冲直撞地向他发起着进攻。
见吴望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吴向生垂下眼眸,冷漠地看着吴望瞪着他的那双眼睛。
“恨吗?”
在吴望惊魂未定的注视中,吴向生忽然松开了握住何洛希的手,冲着吴望冷笑了一声道:
“恨就对了,我这二十五年,就这么恨着过来的,你应该要学会习惯。”
说着,吴向生抬手拍了拍吴望的肩膀,耳边已经察觉到了门外的嘈杂。
尔后,他展开右臂,垂眸望着轮椅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带着从未有过的怜悯,冷声道:
“看见了吗?这才是同情,我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表情看过你,今天……才是第一次。”
话音刚落,何洛希办公室的门被敞开,是神色有些慌张的杨宁南,身后还跟着穿着制服的急救人员。
吴望的嘴唇动了动,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便迅速被急救人员带走。
随着电梯门缓缓闭合,站在办公室里的吴向生,望着那电梯轿厢里转瞬即逝的身影,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
尔后,他转过身,看向呆呆站在原地的何洛希,忽然低下头,yi自嘲一般轻笑了一声。
“何洛希,我刚刚张牙舞爪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笑吧?”
何洛希没有说话,摇头的动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下一瞬,她忽然踮起脚尖,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双唇,使得吴向生没有半点反应的机会。
温度的交换与交织,迫使吴向生根本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却只是条件反射地,一点点将意识沉溺。
直到口腔中充斥着的血腥气,才让吴向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低下头,扶住何洛希的脖子,有些震惊地看着何洛希那张依旧淡然地脸,轻声叫住了她的名字。
“何洛希,你……”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的杨宁南,看见抱在一起还没有松手的两个人,立刻又把头呲溜一下收了回去。
末了,还不忘十分贴心地,帮吴向生把门带上。
“兄弟,不用谢我哈!”
只是这个时候,何洛希突如其来的吻,总是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但你要清楚,你的情绪宣泄是对的,只是接下来……”
“需要一定的引导。”
吴向生微蹙眉头,低头看着何洛希那双真挚的眼睛,不置可否。
说着,何洛希从吴向生的怀抱中离开,转身坐回她的座椅上,抬眼看着面前那个目光渐渐失焦的男人,语调忽然变得高亢起来。
“你好,我的来访者。”
“今天,将由我引领你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请将身心放心地交予我。”
一如既往的开场白,重新复工的何洛希,似乎早就等待着今天第一位来访者吴向生的到来。
“嗯?今天也有问询?”
吴向生有些不解,疑惑地向何洛希发问。
何洛希轻轻点了点头,模样是很少见到的乖巧。
“哦,那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忘记说了,心理诊所,今天复工。”
那天的写字楼十二楼,从始至终,只有吴向生一位来访者。
而吴向生也在问询即将结束的时候才知道,何洛希的今天,也只安排了他一个人。
傍晚热闹的微风,夹杂着路边推车酸涩梅子的清新,使得吴向生从灵魂最深处的桎梏中渐渐苏醒过来,尔后得到一种从头顶到脚尖都醍醐灌顶般顺畅的通透。
如同他沉睡的星球忽然睁开了眼睛,凝视着他脆弱且不堪一击的灵魂。
“郭蔼基本上什么都说了。”
两个人走在离写字楼不远处的人行道上,稀松平常的样子,与其他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并没有什么不同。
何洛希愣了一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