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政像往日一样,大摇大摆的要踏进太子府,两只手拦在他面前,守门的两个士兵硬生生将他的身体挡在门外。
“放肆!”
齐政怒斥着,眼神冷冷的扫过,本以为会吓着两人,没想到他们竟无视他,直言道:“质子殿下,我等奉将军的命令守卫太子府,不得有任何人踏入太子府半步!”他们一看就久经沙场,眼神中充满了笃定,像是曹豹练出来的兵。
“本质子同太子交好,远途归来,前来探望,有何不妥?”
那两个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厉声道:“质子殿下,我等是奉命行事,质子莫要为难我们,请回!”他们下了逐客令。
齐政越发的火大,付七言忙走上下劝道:“既然太子没空,不如过些日子再来。”她朝他使了个眼色,齐政才怏怏而退。
“凉豫好好的,为何连我也进不去?”齐政仰头盯紧门上的牌匾,嘀咕着。
“我昨日还见他从王宫中回府,想必没有什么要紧事。”付七言宽慰他道:“曹豹这个人向来城府极深,又狠厉,兴许又是他耍的什么把戏!”
但见齐政眉头紧锁,旁若无人的沉思,付七言不便多打扰,只好默默跟在一旁。
“昨日寥师父从宫里出来便去了太子府,也不知有何差事!”她突然冷不丁脱口而出,像是在自语。
“什么?!”齐政忽然扭头看着她,“你说寥师父去过凉豫那里?”
“嗯!”付七言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惊呼出声,“不会...”
寥师父的院子里人头涌动,都是些得了病的百姓,因为寥师父手艺高超,又慈悲心肠,很多人慕名而来,如今他的名气赫赫,王宫里的御医都无法与他媲美,西凉王多番相约也没能打动他的心,他放弃了高官俸禄,宁愿偏安一方,只救想救的人。
在齐政和付七言进来的时候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那些朴素的衣裳和他们身上的华衣锦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内寥师父正在为一个老人诊脉,微微抬眼示意他们噤声。
付七言轻轻的闪到里侧,扭头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人群,正用她稚嫩的小手将药材一个个装进纸包里,时不时费力的看着眼前的药方。
似是遇到了疑惑,忙转身过来凑到寥师父身边,等他有了间隙,清脆的嗓音便问道:“师父,这个是什么药?”
寥师父瞥了一眼,“决明子。”便又低头忙活起自己的事。
阿飘若有所思的转过身,对视上两道明亮的目光,本来皱紧的眉毛立刻舒展开来,欢快的叫道:“政哥哥!七言姐姐!”
“阿飘!好久不见啊!”付七言笑开了,蹲下身子抚着她的头招呼道:“快看你政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齐政顺手将手里的纸包递过去,阿飘兴奋的打开,竟然是一只香味四溢的鸡腿,她舔舔唇角,不过又很快正经道:“哥哥姐姐,你们还当我是小孩子。”说罢她将鸡腿又递给齐政,故作大人模样,“阿飘现在是大人呢,不爱吃这些。”
“真的?”付七言笑吟吟的看着她,又看看齐政,佯装将鸡腿咬下,“你不吃,那姐姐吃喽。”
阿飘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忙又将鸡腿夺回,“哎呀,大人也爱吃鸡腿嘛。”说罢,她抱着鸡腿走到桌子面前,将一块肉分下来,嘴里嘟囔道:“也给师父留一块。”
见到她可爱的模样,付七言的心都被暖化了,她瞧瞧齐政,只见他微微扬起唇角,目光一片柔和。
“寥师父在忙,我们要不要先回府?”付七言探头看看满院的病人,问道。
没想到齐政直接躺在寥师父的藤椅上,舒服的闭上眼,幽幽道:“今日无事,索性在这里闻闻药香味也挺好,呶,你也坐会儿!”
他点头示意付七言旁边的一把椅子,后者摇摇头,直向忙碌的阿飘走去。
“要不要七言姐姐来帮你?”付七言拾起散落的纸张,向阿飘手里的药方看去,上面都是看不懂的符号,还有个别文字。
付七言低头看着小姑娘熟练的将药材分配好,裹在一起,瞬间便明白,这是小姑娘认不清字,特地画出来的药物名字。
阿飘专注的打包好一份药,扬着小脸稚嫩道:“阿飘正在习练,相信很快这里的字都能认得,每日都有很多很多的病人,很可怜,师父辛苦,阿飘想为他分担。”她的西凉语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也不似最初那般稚气,倒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咳咳!”两声干咳声传来,付七言扭头望去,是略显疲惫的寥师父,他轻笑道:“现在阿飘能认识许多字,有她帮着,我这里也顺手了。”
听到师父的夸赞,阿飘更为得意,一双比常人更为空灵的眸子里洋溢着快乐的光芒。
寥师父饮了些茶水,看向眼藤椅上的齐政,道:“质子殿下,你来找我可是为了宫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