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泄出一片月光来。宁南忧默默弯唇笑了笑,再未继续多言。
很快,付沉便察觉了他的异常,拉住他追问道:“你是不是还有旁的事情瞒着我?”
宁南忧笑道:“我能有什么事瞒你?”
说罢,他便要将付沉搀扶回屋:“天气渐凉,你身上有伤,切不可在风中久立,免得日后像我一样留下病根。”
付沉却扯住他的衣袖不肯走,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宁昭远,你若有事,想瞒我是瞒不住的。你定是有所隐藏。”
宁南忧敛下眸,轻轻的抓起他的手臂,稍稍掀开一些,露出了那截形状略有些古怪的伤痕,沉默着盯了一会儿,深呼一口气说道:“这道伤口,你是如何得来的?”
付沉一脸疑惑的瞅了瞅自己手臂上的那道镖刀伤痕,眨了眨眼道:“这...只是我来建宁时,途遇刺客袭击不小心所伤,有什么问题么?”
宁南忧试探着问道:“此人...可就是你明日要带我去见的人?”
付沉更觉得奇怪,抬眸盯着他道:“那刺客袭击并未得手,眼看搏不过吕寻,便就逃了。你怎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宁南忧垂着眸子,瞳孔之中似有汹涌波涛。他忍了忍,却还是没能完全抑制住情绪:“这镖刀所勾出的伤口形状,与我母亲左手手腕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付沉倏然一惊,诧异道:“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当年....欺辱过你母亲的那些匪徒,不是已经被摄政王处置了么?”
宁南忧:“说起来...这些年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我七岁那年,王氏与我父亲成婚不过三月,为何要对我母亲下手?母亲从不理会父亲的讨好,更厌恶父亲踏足她的庭院,住在偏庭,几乎受尽冷待,已是毫无恩宠之人。王氏根本无需将她放在眼里,她究竟因何缘由...要如此侮辱我母亲?非要硬生生将她逼疯为止?”
他说着,眸中的冷色愈发强烈,仿佛那天山巅峰极北的冰晶,凉得透人心骨。
付沉惊骇之余,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害你母亲的人,或许不是那淮王妃王氏?”
宁南忧没作声,藏在衣袖里的手却已握成了拳头。
付沉左思右想,觉得这里面确实有些古怪。他凝神屏息,盯着手上的疤痕细看,倏地想到了什么,惊得抬起了头看向身旁的男郎,低声问道:“你莫不是怀疑....?”
宁南忧望向他,眸子里满是苦涩与失望,除此之外便只剩下愈发冷漠冰凉的邃光。
付沉颤了颤道:“他不至于...如此狠毒吧?怎会...”
“这些年他可有对我留过情面?所为父子不过是表象关系罢了。他早已恨极了我母亲...做出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可能?否则当年那群已经被他诛杀殆尽的匪徒,今日怎会又出现在这里?”
宁南忧几乎已经断定了凶手。
但付沉却以为这里面定然另有玄机,始终觉得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不至于做到如此狠辣的地步。
“淮王向来行事果断阴狠,若真是他指使,这些当年欺辱过你母亲的人,他定不会留一个活口...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努力劝慰,不希望宁南忧因为此事重新堕入黑暗。
宁南忧失声冷笑道:“误会?我倒是希望...真是个误会。一切...只待廖云城归来便都能知晓了。”
付沉默然片刻,握住他略有些冰冷的手腕,低声说道:“终归,我会陪着你一起查明真相,不论结果如何,答应我,切莫再像儿时那般...叫人慌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