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脸色愕然剧变:“李湘君竟然有孕了?”
这一瞬间,愧疚之感在他心间迅速蔓延开来,宁南忧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让他始料不及、难以想象。他并不是因为李氏有孕,而觉得愧对于她。他心里一点也不在意南阳公主会如何,这个女人心思阴狠,若没有这些坏心眼,便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付沉不同,他向来是个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责任心又极其的深重,即便这件事情并不是他的过错,但他与李氏并无婚约,却阴差阳错之下有了夫妻之实,像付沉这样的性格定会负责到底,即使知道李氏是怎样的一个人,也绝不会拒不负责。
李氏诡计多端,将来定会因为此事,利用付沉为她行事,如此便相当于毁了付沉一生。
宁南忧握紧掌心,心口突突的跳了几下,胸腔充斥着一股恼火与懊悔。若当夜,他没有遣小婢女去往西院,或许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又或者,那一日他没有冲动离开书房、离开驿站,付沉便不会喝了那盏下了媚药的茶水。
“昭远...李湘君已经发现我与你的关系并不一般,她要我同她演一场戏,让你以为她腹中孩子是她的。我...答应了。”
付沉没等宁南忧继续说话,而是先一步将事情挑明。他不想自己有任何事瞒着宁南忧,他们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早已成了莫逆之交,甘愿为对方牺牲,也自然信任无间。
“她果然...”
宁南忧咬着牙,话语从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低着眸,眼底满是厌恶。
“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难道她不怕事情败露么?按照她以往的性格,这个孩子既然是个意外,她必然不会留下。她那样的人,该是狠心堕胎才是。”
郎君问出关键,付沉顺着他的话答道:“李氏的侍女明华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此事。据说...昨夜她请了公主府随行的医令前来看诊,小心试探了此事。那医令说...她的身体已不允她再服用伤胎小产的汤药。”
“她不能拿掉这个孩子...便只能留下来,慢慢养着身体等待生产。”
宁南忧凝眸,胸口提息:“那么你的意思是?”
付沉寂静片刻,满心沉重、一脸严肃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昭远你须得帮我,替我做一场戏。李氏她执念太深,只有称作是你的孩子,她才有可能保住腹中我的血脉。”
“阿沉?你糊涂了?这孩子如何能留?若留下,你将给他一个什么名分?他总不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将来你怎么面对他?难道你要让他同你儿时一样么?
即便我允许他以睿王之子的名义一直养在王府,李氏却未必不会与我翻脸,她若以这个孩子要挟你我,又该如何?况且,你日后还要成婚,也会有妻子。你要让你日后的夫人怎么接受这个孩子?”
宁南忧言辞激烈,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
付沉却态度强硬道:“所以将来我不会娶妻。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我便不会让他像我一样。反正...我们从建宁返京后,你也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我那叔父继续猖狂,付氏终究会落得个凋败的下场。到时,我便向你讨个人情,辞官归隐,带着我的孩子游历江湖。天下之大,难道会没有我们父子的容身之地么?”
宁南忧微微一顿:“你...你也不必因为此事,终身不娶。”
“昭远...我本就不是个渴望爱情的人。男女之情,于我而言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