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口正预备与付沉详细述说李湘君的计划,谁知郎君比她先一步开口道:“公主既然要在下相助,那么一切安排自得听我的。如若不肯,也请恕在下不愿配合。”
明华诧异抬眸,眉头扬得极高,顿了好一会儿道:“付大人已有法子了?”
付沉暗自收敛眸光,低下浓密的眼睫毛,垂着头让人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有没有法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殿下究竟愿不愿意相信我?”
明华听出郎君口吻中的试探之意,于是满口应承道:“您放心,公主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当然是信任付郎君的。”
付沉坚持道:“姑娘都这么说了,那么想必公主也能放心的将一切交给我来安排吧?”
明华沉默半晌,才轻轻颔首道:“既然付郎君要揽下这桩事...奴婢也不好阻止。如此,奴婢归后,便将实情告知公主,届时便听候郎君你的计划行事。”
付沉挑了挑眉,不再作应承。
明华眼看两人之间已无话可说,便自觉的欠了欠身道:“事情已谈妥,奴婢便不打扰郎君了...告辞。”
付沉懒得再说什么,目送着明华转身推开屋门离去,原封不动的站在屏风前静静的沉思。
他还没理清思绪,便听见敞开门的房舍前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衣饰摩擦声,他习惯性的抬眸查看,便见宁南忧负手站在门框旁,正幽幽的盯着他看。
付沉一愣,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得?”
“来了有一会儿,一直在二楼的雅间候着。”宁南忧轻声答道。
付沉沉吟片刻道:“这么说...南阳公主的侍女明华入我房间与我密谈的事情,你看见了?”
宁南忧没有答话,只是悄悄点了点头。
付沉垂下眼睫,微乎其微的颤了颤,随即开口道:“也好,正巧省了我再去找你一趟。昭远...你进来吧。我有要紧的事情同你说。”
宁南忧略略抽了抽眉头,遂而提起衣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将扇门轻轻合上,缓步走到付沉身前与他面对面站着,等着他开口同自己解释今日的事情。
付沉深呼一口气,不再犹豫:“你可还记得?月前我们在山野驿站中的那两日?”
宁南忧颔首,在不自觉中皱起了眉头。
付沉继续道:“你应当有印象。你从南苑搬出来,到我西院来住着的时候,那李氏也缠着跟了过来。后来,你便借口在前堂要了一件厢房作为书房,再次躲开了她。当夜,我留在西院的屋中处理京中派来的公务,本是理完就要休憩,却不知为何有个小婢女前来我这里传你的话。我以为你是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闷得慌,于是批完公文,便让小厮端了棋盘去找你,想同你将剩下的那半局棋战完。可谁知...”
他说到这里,突然便有些说不下去了,低下头盯着脚尖发愣。
宁南忧恼门一凉,倏地有一种不良的预感。他开口,说话间有些磕巴道:“谁、谁知什么?”
付沉苦笑一声:“谁知那南阳公主竟然在你屋中的茶盏中下了媚药...我...”
“你...你喝了?”没等他说完,宁南忧便惊叫一声,上前握住他的肩膀,有些慌张。
看着这男郎的反应,付沉略蹙了蹙眉,问道:“难不成...你知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当夜我才会离开书房,去了驿站外面,便是因为被南阳公主逼得太紧,想出去透透气。那么...那么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男郎急促的问道,脸上的表情愈发青白,甚至带了些扭曲。
付沉呵了一声,脚腕一软,竟然有些站不住:“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此事。那么你当夜又为何要让小婢女前来我的厢房传话?若不是你让她前来传那些话,我恐怕不会去你的书房。”
“我...”宁南忧一时梗住,低眸回忆当晚的情景,喃喃道:“那壶茶正是传话的小婢女送来的,借的是你的名义,我以为是你怕我览书太枯燥,才会命驿站的人备茶点。所以还特地让小婢女去西院谢你。我并没有想让你来书房的意思...直到后来,我斟了一盏茶,闻出茶香的不对,才晓得或许这又是李氏的计谋。一气之下,便离开了书房,策马奔出了驿站...”付沉听他解释着,心中苦涩至极。他低声失笑道:“竟是这样的巧合与误会...”
“阿沉,你仔细同我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沉的眸中暗去一半光芒,无可奈何的问道:“我中了媚药...李氏也神志不清,你觉得会怎样?”
宁南忧颤颤巍巍的晃了两下,连连退了几步,吸着一口气道:“你与她?”
付沉闭上眼,认命似的点了点头:“是。我与她有了露水情缘。发生了这件意外,我不知该怎样面对你,更不知如何面对南阳公主,所以使团赶路的这些日子,我才会避开你不肯见你,也不肯与李氏同堂,就是想减轻尴尬之意,顺便想想该如何解决此事。”
“老天像是给我开了个玩笑...一件意外不够,还要再来一桩事。李氏她...怀孕了,她有了我的孩子。”
“什么?!”
宁南忧几乎惊得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