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陛下转了话锋,以调查当年的案子为由,态度十分积极的向我反复求问纪成的下落,仿佛认定了我知道此事一般。这很不合常理,他应当知晓,以我的性子,就算真的知道一点消息,也绝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告诉他。
若我真的告诉他纪成所在,岂不是承认弘农之乱与我有关?陛下当夜的行为,难道不是多此一举么?”
江呈佳凝眉回应道:“若按照兄长这样分析,陛下的行为确实有点古怪。如若不是因为邓氏的缘故...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此话说罢,她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片刻沉寂,她忽然抬头,有些不确定的向江呈轶问道:“兄长方才说...此事与君侯有关。可我从头听到尾,也没发现陛下与你提过君侯。莫不是...你还有旁的想法?”
宁南忧也在此时望向了对面的青年,眼神逐渐锋利起来。
江呈轶没否认,不动声色的回了个眼神。
他这般闭而不言、默默不语,却别有深意的模样,引得宁南忧开口道:“舅兄的意思,是想说——陛下或许是想从你口中,打探指使纪成现身弘农的幕后人的消息,也就是...我的消息?”
江呈轶颔首道:“我确实有此意。但不敢十分确定。”
他们二人的说法,恰好与江呈佳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她沉定心思,再三琢磨此事,轻启嗓音,问道:“陛下想得知纪成幕后主使之人,难道是想与君侯携手,共同调查当年的案子?”
“虽然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但不知怎得...我觉得不像。”江呈轶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她的这个想法。
魏帝的态度,四处透露着古怪,让宁南忧十分在意,听了江氏兄妹两人的猜测,心中的怀疑便更多了一层。
他默声许久,才开口说道:“此事,暂且论断不了。舅兄,你莫要放太多心思在这上面,我会暗中派人监视宫中一举一动,打探陛下近身的消息。”
江呈轶点点头,“嗯”了一声道:“也好。此事慢慢查来,会比较稳妥。”
天色愈加暗沉,烛火啪的响了一声,随之摇摆了两下,晃得众人都醒过了神。
宁南忧盯着窗口的漆黑,望了一眼身旁的女郎,有些心疼道:“时辰不早了,不如,今夜便这样散了吧?阿萝身子虚,是时候该回去歇息了。”
沐云虽然醉酒,却还有些清醒,听见这话,立即醒过神来,连连颔首道:“君侯说得不错。阿轶,我们回屋吧。”
江呈轶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有些无语道:“方才不见你说话,这会儿倒是十分积极?”
沐云无奈道:“我吃醉了酒,实在晕的很...哪里有什么精神同你们讨论?我又不像你,酒桶一个。”
她嘟嘟囔囔的表示不满。
对面的宁南忧与江呈佳挨在一起,瞧见此景,听见此话,不由扑哧笑出了声。
一阵嬉闹后,四人同时起身站了起来。两位男郎各自扶着两位女郎,一起向书房外行去。屋外,江呈佳才在廊下站定,便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紧跟着脚步也踉跄了几下。
宁南忧急忙扶住她,关心道:“怎么了?”
江呈佳靠在他肩头,透着间隙喘了口气,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便意识到,萃叶草的药性已深入脉髓,渐渐发散出来了。早在席坐间,她喝完那碗汤药后便立即觉得身上不快活起来,待三巡茶酒后,又在书房围坐片刻,此时的她,已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