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二人之间或多或少有着牵扯...也不必似如今这般对她避之不及....
小翠虽极不愿意去扶李氏,但还是垂着脑袋乖乖的到她身边欠欠身道:“湘夫人且小心些,这泥路不好走,当心湿了鞋袜。”
李湘君瞥了她一眼,不作声,却将手搭在了小翠伸过来的手臂上。
宁南忧走在江呈佳的侧边,低头一瞧,便见小姑娘的裙摆也多了许多污泥印渍,一双洁白的布履此刻亦有些脏了,却并没有李湘君那样沾满了污水,于是便知她用了些巧力,这才避开了泥坑,没让自己的鞋袜染上脏水。
见她在泥路上低着头蹦蹦跳跳,尽量提着裙摆,又怕扯到背后伤口而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下便立即有些不忍,于是靠了过去,站在她的另一边同千珊一起扶着她道:“早知...便不带你出来了...”
江呈佳默默瞧他一眼疑惑道:“为何?”
“你这身上的伤未好全又起了炎,此刻费力行走,定然又要牵动伤口。”宁南忧叹了声。
江呈佳笑眯眯道:“心疼啦?”
宁南忧不作声。
“千珊扶着呢,我没废多大力气。只是没想到临贺的坡路这么难行。这样难行的路...难民营那些流民平时是怎地上下坡的?你也说了,孟灾派人送的那点吃食只是糊弄。若他们自己想要下了山坡,去别的地方寻找食物...岂不是难走的很?这坡又陡又高...雨天路滑一不小心便会摔下去...孟灾是怎么想的?将难民营安扎在这山坡山沟里?”江呈佳忍不住担忧起来。
宁南忧面色亦深重道:“我亦是没料到,这坡路如此难行,前些日子,我一直忙着,便抽不出空闲来查探一番。如今得了闲来查探,对这里的情况心里总还是有些预备的,却也没料到1情况如此遭。我们这些人尚是吃饱喝足之人,前行亦艰难不易。更别说那些每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难民了...”
江呈佳瞧着他愁郁的神色,低下眸子细细想了一番,心里头有了个安放难民的主意,只是揣着先不说,想先去山上瞧一瞧具体情况再论定。
一行人步履艰难的往山上赶,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山口,隐隐瞧见了难民营的帐子。
江呈佳疲累的喘了几口气道:“路途这样遥远,便是连我们都熬不住...这些难民半个月以来究竟是怎得在山中熬过来的?”
见她额上出了细细的冷汗,一旁的千珊急忙替她擦去汗珠,将她嫌热脱下来的披风又替她穿了上去。
“姑娘,越往上走,便越冷了些,您还是将披风系好,莫要贪凉。”千珊唠唠叨叨的说着。
江呈佳瞥了她一眼不作声,只是盯着山口的难民营,有些发愁。
宁南忧害怕她累着,便温声道:“吕寻在前面不远处搭了两顶铺子,你不若去歇一歇,我同季叔先去看看情况?”
小姑娘摇了摇头道:“不要紧,你不是说营中已有多数人病倒?怕是孙齐与各位医者忙不过来,恰好我略懂些医术,能帮上忙。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吧。”
宁南忧拗不过她,于是干脆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小姑娘发愣道:“这是作甚?”
玄衣青年沉沉说道:“上来,我背你。瞧你那脸色焦黄,一直抿唇咬牙的样子,背后伤口定是又裂开了,在强忍着是不是?”
江呈佳听他低声责怪,又见他真的蹲下要背她,便忍不住问道:“夫君不怕被君姐瞧见?”
“瞧见也无妨。”宁南忧沉沉说着。
江呈佳撇撇嘴,朝后面瞥了一眼,李湘君与季先之跟在很后头还没追上来,都快瞧不见人影了。难怪宁南忧敢毫无顾忌的蹲下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