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冲着她一笑,答道,“正是因为我不确定有什么关联,这才需要你的帮助...赵拂说,他有一个小弟,十三岁时被武陵郡太守孙驰强行充入军中...后因种种事情丧了命,他之描述同烛影的过往完全重合,实在太像,我不觉得这是巧合。沐云,我认为,烛影便是赵拂的那位小弟,但这只是猜测,我需要证实。
赵拂对小弟极其疼爱,定然记得他的样貌。烛影自十六岁跟着我与兄长,样貌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若...我的猜想不错...赵拂一定能够认出烛影。
沐云,我需要你做的,便是让赵拂同烛影碰面。”
“这个简单。”沐云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江呈佳点点头,抓住沐云的双手,扬起笑意,眸中的疑虑却愈发的沉重了起来。
两人又聊了许久,才各自归了厢房休息。江呈佳往南院而去,千珊便紧紧地跟着。她颇为无奈,摆摆手想要千珊下去休憩。毕竟为了她的事,千珊也几夜不眠,红肿的眼眶以及眼下的淤青也叫她有些愧疚心疼。可这姑娘愣是不肯回屋休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再出什么事。
她劝了半天,只见无果,便也懒得再继续劝慰下去。她行至房屋前,已是傍晚,天渐渐暗沉下来,纸窗上有隐隐烛光传来,屋内却异常安静,里面的人像是睡着了一般。
江呈佳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千珊正预备跟进来,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紧接着便听见她压低声音道,“卧房你也敢进?是我平日里太放纵你了?”
千珊脸颊一红,一双清亮的眸中浮现了一丝尬意,憨憨笑道,“主子莫生气,千珊守在屋外就好。”
江呈佳不应话,没好气的关上了们,其实心中哭笑不得。她嘴角带了些旭阳般的笑意,摇了摇头,沉静了一会儿,朝床榻行步而去。
纱帐自梁顶披下,一抹隐隐修长的身姿一动不动的躺在其中。
宁南忧睡得很熟,她小心翼翼掀开纱帐,坐在了床沿边,瞧着异常安静的他露出毫无防备的面孔,她的眸中露出一丝柔情,弯腰抚了抚他的脸颊,笑盈盈的看着,有些痴迷。
她注视了一会儿,便渐渐回过了神,想起他的伤势,便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絮,悄悄解开他的衣带,褪去长裳袍衣。见他绑在身上的长布都已渗出了血迹,便忍不住皱起了眉,正预备着替他换药,床上的人却动了动眉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略红的眼眶中带着些朦胧,他有些不适道,“是谁?”他未看清眼前的人,似还在睡梦中,于是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句。
江呈佳甚少瞧见他这般,于是温柔的哄道,“君侯,是我。”她趴在他的肩头,笑意洋洋。
宁南忧混沌不清,不满的蹙了蹙眉头,轻轻嘟起唇,又将眼合上不去理会江呈佳。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将脑袋凑上前去,一只手伸出来,在他嘟起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擦了一下,紧接着便见他的眉头又挤在了一起,伸出舌尖迅速舔了舔干涸的唇,又睡了过去。
他入梦这般似孩童般的模样叫江呈佳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温软。他平时太甚防御,姿态严厉寡言,对她已算是和声和气,温柔如水。
江呈佳不是没瞧见他如何对待下仆,若说他平日里的态度能将人冻成冰块也不为过。此时却放下了所有防守的姿态,这般毫无顾忌的睡着,她便有些舍不得弄醒他了。
她歇了一歇,见他不预备醒,便和衣躺在他的身边睡了下去。
她睁着眼盯着屋梁悬着的挂绳,放平了呼吸声,也逐渐昏睡了过去。
房屋中一片静悄悄,只传来二人平缓交错的呼吸声。青角铜炉燃着清雅的香,烟香清虚缭绕。
宁南忧再次睁眼,已然是深夜,腹内传来难忍的饿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正预备起身,微微一动,却发现江呈佳不知何时入的房,此刻正在他身旁酣睡着,白皙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的,整个人就缩在榻边,也不敢靠近他,看着这睡姿便知她是怕惊醒自己,因而贴着榻沿睡着,已有一直腿挂了下去,只要在一动,便能轻易的从榻上滚下去。
他显然一愣,嘴角轻轻扬起,心下一片温暖,于是伸出臂膀,抱住她的腰际,轻轻一带,便勾到了怀中。宁南忧瞧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心下蠢蠢欲动,将唇凑过去,在她脸颊落下一吻,眸中皆是宠溺。
宁南忧将她抱到里面,又为她盖好絮褥,这才伸出一只长腿,从她身上小心翼翼越了过去,坐到了床沿,正预备穿鞋,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被脱了个干净。他低下头,盯着布条上渗出的血迹,才反应过来,许是江呈佳替他脱的衣裳,大概是想替他换药,却又怕惊醒自己,便只能等在一边。
他眸中扬点星辰般的笑意,回头瞧了一眼娇憨的她,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宁南忧站起身,披上放置于一旁的衣袍,预备着唤一声客栈的小二,准备些菜食。刚走至门前,便听见榻上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声,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被褥里钻了出来,顶着一头略微凌乱的发髻,睁着一双蒙胧胧的眼朝他看来。她打了个哈气,满眼眶的雾气便化成了泪珠从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