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曼青第二次进宫,马车没有像前次一样停在宫外,而是一路驶进了皇宫。
那内侍扶着她下马车的时候,笑着对她说道:“前次皇妃出宫之后,皇上便说皇妃身子纤弱,这次特地吩咐了奴才,让您一路坐着马车进来呢!”
王曼青极细微地皱了皱眉,转头对内侍笑道:“多谢父皇体谅。”
这内侍应当是陆秉言的人,她前次进宫的时候,就曾经提醒过她,而这次更是将话说得直白了。
一想到老皇帝,王曼青就有些作呕。
内侍进去通传,很快便将她也请了进去。
大皇子与二皇子夫妇都在里面,王曼青先是给老皇帝请了安,又同哥嫂见了礼,然后才淡淡地瞥了一眼在角落里的陆秉言。
他瘦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的面色也十分不好,蜡黄没有血色。
老皇帝给她赐了座,王曼青坐下之后,才冷淡地问陆秉言道:“听闻殿下之前受了伤,如今可好全了?”
陆秉言阴阳怪气地说道:“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宫里头没了碍眼的人,我心情好得很,身上的伤自然也好得快。”
“是么?也对,府上连过年的钱都是妾的嫁妆,要是您留在府上,只怕连请大夫的钱都拿不出来了。”王曼青讥讽道。
“你——”陆秉言刚要反击,就被大皇子妃打断了。
“哎呀,父皇您看看,您留三弟在宫中这么久,三弟妹心里面只怕是不高兴了,说的话都酸溜溜的呢!”她掩着唇笑道,“您还是放三弟回去吧,再待下去,只怕三弟妹要生气了!”
“大嫂这话说得我倒是听不懂了,”二皇子妃说道,“父皇是心疼三弟,才将他一直留在宫中的,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三弟妹对父皇的决定不满?”
大皇子妃的笑僵在了脸上,一旁的大皇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笑着说道:“闻歌她向来与三弟妹要好,不过是想让他们夫妻早日团聚罢了。”
“多谢大哥大嫂关心,我倒是觉得父皇的决定极对。”王曼青也笑,看都不看陆秉言一眼,“我们府里没有什么章程,又日子艰难,殿下要是回去了,还要照顾病人,只怕更要乱成一团。留在宫中有太医照看着,殿下的身子才能好得更快些。”
陆秉言的脸涨得通红,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你的意思是,我回府之后是个累赘?什么时候我连回不回自己的府上还要看你的脸色了?”
王曼青面色不变:“妾听殿下如今讲话中气十足,显然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这都要多谢父皇呢!父皇,让殿下在宫中多养一段身子吧,不必着急回府。”
老皇帝的面色阴晴不定,听了她这话,忽然笑了起来:“你们刚成亲半年,若不是老三之前受了伤,朕怎么会留他在宫中这么久?先不说这些,都饿了吧?”
他挥了挥手,宫女们鱼贯而入,将饭菜摆到了桌上。
“来吧,不必拘着。”老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来。
王曼青从进了宫之后,就一直十分警觉,这会儿开始用膳,她也小心地观察着两个嫂嫂,她们吃了什么,自己才让布菜的宫女夹些什么,桌上的酒水更是一口都没动。
老皇帝坐在上首,就像个长者一般与他们说着话,只是视线时不时从王曼青脸上扫过,让她觉得万分不自在。
所幸一顿饭下来,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平静得让王曼青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朕有些乏了,你们兄弟自己说话吧,朕先下去歇着了。”老皇帝说着便站起了身。
“恭送父皇!”他们连忙起身行礼。
老皇帝一走,屋里的人都放松了下来,大皇子与二皇子凑在一起说着话,大皇子妃也凑过来想同她们说话,二皇子妃却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我要去更衣,大嫂自便吧!”二皇子妃站起身来,对王曼青道,“三弟妹与我一起么?”
王曼青也不想同大皇子妃说话,便点了点头,带着玉竹跟她一起从殿中走了出来。
二皇子妃一出来就冷笑起来:“上回出了那样的事,傻子都知道是他们夫妇算计罗二姑娘不成,偏他们俩的脸皮厚的很,全当没有这回事,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王曼青没有接话,只是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今日白天下了雪,这会儿已经停了。宫中的小道都扫得干干净净,二皇子妃对皇宫更熟悉,便没有让人带路,由宫女扶着慢慢往前走。
“三弟妹,你与崔闻歌很熟么?”见王曼青不说话,她又问道。
王曼青哈出了一口气来,北越的冬天果真比大周冷得很:“说不上熟悉,除了上次在她府上参加那赏花宴,就只有在翡翠阁遇见过大嫂一回。”
“哼,果然是这样,”二皇子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听崔闻歌的意思,还以为你们是手帕交呢!”
一路上她都在说大皇子妃的不是,王曼青在一旁听着,偶尔应两声,却并不搭话。
她们两个不对付,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宫殿,二皇子妃对王曼青笑了笑:“三弟妹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