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了,一眨眼便到了四月二十。
这一日,许秀早早便被白芷叫醒了,给她梳洗打扮,换上了内务府送来的宫装。
“秀秀,你快趁着梳头发吃些东西!”方夏坐在旁边,亲自拿着碗喂她,“等会儿还要接旨的,宝宝你说是不是?”
许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怎么这样早啊……”
“娘娘,这可是钦天监特地选出来的时辰,您万万不能错过了!”翠柳在一边说道。
许秀打了个哈欠,从前她总觉得王昭容穿金戴银的十分俗气,今日才知道,原来依照她的位分,穿得还是素了些。白芷一样一样地往她身上戴着首饰,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累断了。
“这也太重了……”她小声抱怨。
“哎呀,你从今天起就是许昭仪了,跟从前可不一样,是这后宫里头位分最高的娘娘了!”方夏比她还高兴,“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啦!这可是大好事,宝宝你说是不是呀?”
许秀是知道这些规矩的,平常也就罢了,这样的日子,她再不情愿,也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对她来说,许昭仪还是许婕妤都没有什么差别,反正没了淑妃,这后宫里头再不会有人欺负她了。可是当吕公公念了昭仪的月例之后,她两眼放光,悔得直拍大腿。
怎么当初李渊说定在了四月二十,她就老老实实地等到四月二十了呢?这可差了整整一个月啊!
等她收拾妥当,晋位的圣旨也已经送到了,许秀跪在院子里,听着宣旨的公公将上面的字句念出来,只觉得一阵阵恍惚。
当初她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整个玉灵阁被烧得焦黑,她们连一片完整的屋顶都没有,整天最操心的事,就是怎么填饱肚子。
这一转眼,她竟成了昭仪,只要她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是多看了两眼,立刻便有人给她送过来了。
从前作为许医生的日子渐渐远去,许秀已经很少回想那些加班的日子了。
她在现代活了三十年,却好像没有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回忆,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
她现在能想起来的,全是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最初相识的时候她对李渊的惧怕,后来慢慢的相熟,再到现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宠爱。
原来她的记忆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李渊填满了。
太监宣完圣旨,见许秀仍在出神,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讨好道:“许昭仪,您请接旨吧!”
“啊?哦哦!”许秀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圣旨。
那太监继续说道:“娘娘,皇上说了,等会儿他亲自过来,您不必过去谢恩了。还说如今您在这玉灵阁继续住着委实不妥,这些日子您看了几处宫殿,可有满意的?若是有,便同奴才说,奴才去内务府说上一声,挑个黄道吉日,请您搬过去。”
许秀这些天确实把后宫里的宫殿都逛了个遍,若是从前,她肯定是不愿搬走的,可是方凌在玉灵阁直接被掳走了,就算密道全都被堵死了,她住着心里头也不踏实。
“就长乐殿吧。”她说道。
其实对她来说,住在哪里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长乐殿离御书房近,李渊往后再想去,不必走这样远的路了,加上她觉得这个名字讨喜,便定在了长乐殿。
“奴才这就去内务府说上一声!”那传旨太监喜气洋洋地说完,给她磕了头便去了。
若是寻常嫔妃接了圣旨,总归是要给他塞些银子的,可许昭仪即便是不给,他心里也没有半点不满。
整个宫里谁不知道,许昭仪如今深得圣心,待许昭仪生下皇子,定是会封为皇后的!传旨这个差事可是他好不容易抢来的,就算没有赏钱,能在许昭仪面前露个脸,他就满足了。
等那太监一走,许秀把圣旨往白芷怀里一丢,就开始伸手拔头上的金钗。
“可累死我了,这身行头穿一会儿还行,要是整天这么穿着,迟早要得颈椎病。”她嘟囔道。
方夏一早炖了燕窝,让翠柳给她端来:“这才是昭仪你就嫌累,等往后要是真的当了皇后可怎么办?还是要提前适应一下的,你说是不是呀宝宝?”
“我哪里能当什么皇后,”许秀小声说道,“皇后那可是要管着后宫方方面面的,我连钱都要给你管着,让我去管别人,我哪能做得来?”
“慢慢学总会学会的。”方夏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人找你看病了,你闲着也是闲着,我教你看账册吧!”
“对呀,最近怎么没人找我看病了?”许秀疑惑道,“季节交替的时候,不正是感冒的高发期吗?难道这后宫里的人身体素质都提上去了?”
“娘娘从前是宝林,位分不算高,自然有人敢来找您看病,可如今您怀了皇嗣,又成了许昭仪,哪里还有人敢来麻烦您了?”白芷笑盈盈地说道,“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养胎,旁的啊,就不用操心了!”
“我是不是昭仪,都不耽误旁人生病啊!”许秀蹙眉道,“是不是皇上下了令,说不准旁人来找我看病了?”
“娘娘您想多了,皇上并未说过这样的话。”翠柳说道,“只是宫中这些下人心里都像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