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因为解决了方夏的终身大事,许秀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她觉得过得分外的快。
周家谋反一事已经平息了,周将军周焕光被当众斩首,挂在城墙上示众,其余将士皆缴械投降,皇上并未多加责罚,反而是将从前被周焕光克扣的月银发了下去,极大地稳定了军心。
周焕光之女周月凝妄图行刺皇上,被当众擒住。皇上本念及从前的情谊,对她网开一面,只要她指证周家从前收受贿赂的事,便饶她性命,与周家其余女眷一同发配边疆。可周月凝却闭口不言,最后趁着狱卒不注意咬舌自尽。
从此宫中再没有那个风头无两的淑妃娘娘,人们提起来也只叫她一声周氏,外加一声叹息。
孙尚书花了足足半个月,将皇宫地下藏着的密道一一堵死了。他年纪本就大了,这一番折腾下来,身子受不住,大病了一场。皇上本要责罚他这些年都未曾发现密道,结果他一病,那些处罚便不了了之了。
而京城中最大的一桩喜事,则是淮安王府那个一直跟在方宝林身后的傻儿子,终于定了亲,定亲的对象,是方宝林的同胞姐姐,宫中的方女官。
京城里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李将军是心中仍旧惦念着方宝林,然而虽然方宝林离了宫,到底也是皇上的女人,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的。李将军黯然神伤,退而求其次求娶了方宝林的姐姐,哪怕不是心底那个人,也终究是她的胞姐,聊以慰藉。
这话叫方夫人听了,生了好大的气,斥责了几个乱嚼舌根子的下人,转头安慰方凌道:“凌儿,你别听他们浑说,什么退而求其次,你哪里就不如夏儿了?谁再说这样的话,看娘怎么收拾他!”
方凌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过来对方夫人说:“母亲,女儿是夏儿,您在家里叫一叫也就罢了,当着外人的面,万万不能叫错啊!”
方夫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娘这不是不习惯嘛……好端端地你们俩换了身份,一时间实在难以改口。”
“总是要习惯的……”方凌正检查着新制成的一批秋衣,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
方家的生意如今蒸蒸日上,有了淮安王妃的支持,京中的达官显贵也成了她们的主顾,方夫人和方凌两个忙得团团转,一直商量着要多找些人手来。
而方中正方大人则像没事人一样,做着他的甩手掌柜。自从与淮安王府成了亲家,他倒是又多了个爱好,每天一大早就拎着鱼竿出门,去淮安王府叫上淮安王,两人偷偷摸摸溜出去,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到入了夜才回来。
没几天的功夫,淮安王的脸上就晒得脱了一层皮,淮安王妃又心疼又生气,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骂道:“钓鱼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你这样着迷?你这一天一天的去,要是像方中正一样能钓回鱼来,我也不说你,可你日日空手回来,你是坐在旁边干看着吗?”
淮安王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了:“你以为钓鱼就那么简单?那方中正钓来钓去,也不过钓上些破铜烂铁罢了!他拎回家的那些鱼,都是他身边的小厮拿石头砸晕了,给他捞上来的!你等着,本王明日去了,也用石头砸!”
淮安王妃听了便冷笑:“咱们王府里头的池子里要多少鱼没有,用得着你去外头的水里砸?王爷若是这么喜欢去钓鱼,干脆在外头睡算了,不必回府了!”
“真的?”淮安王大喜,“老方之前就提议说晚上找本王一起去夜钓,本王怕夫人生气没敢答应,夫人你若是不介意,本王这就找他去……哎呀哎呀,夫人,我说笑的,说笑的,你先松开手啊!”
淮安王妃怒火冲天:“真是反了天了,潜哥儿成亲之前,你不准再去钓鱼了!”
“夫人呐,这些事本王也插不上手……”
“你就在旁边坐着!”淮安王妃怒道。
……
宫外闹哄哄的一片,宫内岁月静好。
许秀已经开始显怀了,她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好似变成了一个吉祥物,所有人都喜欢摸她的肚子。
方夏自然是不用说了,现在口头禅都已经变成了“宝宝你说是不是”,张口“今天天气好,适合做些软糯糯的米糕来吃,宝宝你说是不是”,闭口“你娘今日吃得这样少,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你,宝宝你说是不是”,听得许秀头都大了。
林妙妙现在也一天三趟往玉灵阁跑,身后往往还挂着个顾墨白。她倒是不常念叨,只是怀里揣着根绳子,见了面就开始替许秀量腰围,嘴上说着是太后娘娘想知道宝宝长大了没,可许秀每天都去松鹤宫坐上一会儿,太后娘娘哪里还用得着她再跑过来看。
说起太后来,许秀也有些发愁。不知怎么的,太后好像认定了她腹中是个小公主,从自个儿的私库里找出了好些流光溢彩的绸缎,多少年不曾拿过针线,如今竟亲自给小公主做起了衣裳。做了七八套之后,又听身边的嬷嬷说,小孩子皮肤娇嫩,贴身穿着的衣裳,最好用柔软的棉布来做,太后转头便将做好的小衣裳丢在了一边,一叠声地命人去拿棉布来。
太后对给孩子做衣裳有着极大的热情,许秀有一次晚上过去,还看见太后点着灯,聚精会神地缝着衣裳。
按理说这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