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驰,来时花了一个时辰的路,回城硬是缩到了半个时辰。
李渊先命人送了太后与李泽回宫,自己则看着下人们将顾墨白抬到了太清宫。
他刚开口吩咐姜公公去请太医,就见林公公跪了下去,说道:皇上,奴才有个不情之请,求您让许婕妤来给顾大人诊治吧!
林妙妙信不过太医院那些个老古董,秀秀医术高超,她给顾墨白治伤,顾墨白少遭罪不说,恢复得也能快些。
李渊一见她,就想到许秀说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事。若是旁人说让秀秀来给一个男子治伤,他肯定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可这个林公公不一样,他要真的不允,惹了林公公记恨,难保她不会在秀秀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就让许婕妤来瞧瞧,林公公,你先起来吧。
林妙妙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由给他磕了一个头:多谢皇上!
你起来,李渊往一旁避了避,没有受她这个礼,不必动不动就磕头。
奴才知道了。林妙妙站起身来,心中想秀秀从前张口闭口叫李渊狗皇帝,说他难伺候,可是眼下一见,他分明平易近人得很嘛!
姜历城,去将许婕妤请来。李渊吩咐道,就说有人受了些皮外伤,让她带着东西。
姜公公领命便要去,李渊又叫住他:不必说些有的没的。
奴才明白!姜公公连忙应了。
他一边顶着风往玉灵阁走,一边在心里想,皇上什么时候这样细心过,怕许婕妤担心,连遇刺都不同她说。
姜公公到了玉灵阁的时候,许秀正和方夏一起下棋呢。
两个人都不大会下,干脆在棋盘上下起了五子棋来。看他进了屋,许秀招呼道:咦,姜公公来了,昨晚上皇上说今日去外头进香,恐怕天黑了才能回来,怎么这才过了晌午便回了。
姜公公赔着笑说道:回许婕妤的话,今儿出了些意外,皇上就提前回了。
哦哦,许秀没放在心上,那您这时候过来,是皇上说等会儿要来用午膳吗?夏夏,不准悔棋!
方夏噘着嘴把黑子又放回了棋盘上: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呀,皇上还是晚上再来吧!
不是此事,姜公公说道,是有人受了伤,皇上让奴才接许婕妤过去给瞧瞧
有人受伤?许秀终于将注意力从棋盘上转到了姜公公身上,怎么受的伤?严重吗?
姜公公摇头:就是些皮外伤,不过不大好处理,皇上让您带着东西过去。
行啊,那我就去看看。许秀从榻上跳了下来,叫道,白芷,去把东西拿过来提着,翠柳,看着你家主子,不许叫她耍赖,这盘棋没下完,等我回来还要继续的!
谁耍赖了。方夏不满地嘟囔道。
刚才我一没注意你就悔棋!许秀随手将头发绾了绾,等白芷提了篮子过来,对姜公公说道,姜公公,走吧!
姜公公看着她,说话都结巴了:许、许婕妤,您不梳洗一下了?
她刚才在榻上盘腿坐着,身上的衣服都皱皱巴巴的。
许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把白芷腕间的大氅接过来裹在了身上。见姜公公不动,不由催促道:快走吧,治病要紧,我这样披着衣裳谁也看不见里面!
姜公公见她执意如此,只能跟在她后面往外走去。
几个人很快便到了太清宫,许秀迎面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林妙妙,不由怔了怔。而等她看清床上躺着的是顾墨白之后,脸色都变了。
顾墨顾大人是怎么了?她一个箭步走上前来,掀起盖在他身上的被子,看到他肩上的血迹。
路上遇到了歹人,顾铉之不小心受了伤。李渊见她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有些发酸,在一旁说道。
许秀没理他,将顾墨白的衣服解开扒了下来,露出伤口。
李渊在一旁欲言又止,只能瞪着眼睛,气哼哼地看着许秀在别的男人身上摸来摸去。
都下去吧,备些热水来。他皱眉道。
宫人们看出了他的不悦,大气都不敢喘,顷刻间便全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许秀和林妙妙两个,许秀一抬手,林妙妙便会意,上前同她一起使劲,将顾墨白翻了个身。
箭头还在里面,许秀用帕子将血迹擦拭干净,查看着伤口,说道,刀。
林妙妙刚要将刀给她递过去,李渊就抢先一步上前,将刀递到了她的手中。
许秀又拿了酒精,给刀子消了毒,刚要动手,忽然看了林妙妙一眼,对她说道:你转过去别看。
林妙妙白着脸摇头:我没事。
许秀也不再劝她,小心地将刀子没入了顾墨白的皮肉。
顾墨白仍昏迷着,她动作极快,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那带着倒刺的箭头取了出来,啪哒一声丢在了一旁的铁盘上。
生理盐水。
李渊递了过去,她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替他缝合起来。
待到伤口全部处理好之后,许秀额上已经出了汗。
没什么大事,我开个方子,小心别感染就行。她对林妙妙笑了笑。
林妙妙的眼睛一直牢牢地盯着顾墨白,听她这样说,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