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当有读书气节,这一个世道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以圣贤书之中的圣贤道理为己任,按常理说这些读书人对于世俗之中的三教九流行当是一窍不通的。只是西门秋向来不能用常理度之,不管是典藏之书或是闺中秘书,都是雨露均沾,要不说这郁郁寡欢的少年枕下要藏着一卷人间奇书《金瓶梅》呢,难道只是为了消遣日子么?自然不仅仅是消遣日子,若西门秋只观书中那位同姓前辈的风流史,太庸俗,这就是人间俗人居多的缘由。西门秋喜好的不只是那位前辈的独到技艺,相比技艺,更有趣的是西门秋能从那位前辈的所作所为悟出一些道理来,好比旁人都知西门秋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欲棍,而在西门秋眼中,这是一位经商有道、玩物丧志却取舍有度,推牌九本事了得的前辈。从这些来看,这池鱼洲的读书人怎能比得上活泛的西门秋?
赤脚前辈问出逢酉阁的由来,满座的诸位也是应声点头,就是这么个道理,吃花酒了这么些年,还不晓得这名的由来,这酒吃的不明不白。倒是惹起了几位逢酉阁姑娘的含蓄一笑,夹杂着几分不屑,其中一位体态丰腴的三十女子晃动引以为豪的八两肉,迎着话说道:“这位赤脚的仙人可真是为难这位年轻人了。莫要说他不晓得,就连以此为营生的我也不知道。据说当年设阁的第一位女子留下这名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至今无一人知晓这逢酉阁的来路,读书人么,多了去了,谁也没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西门秋顺然一笑:“这位姑娘所言不虚,一般人还真不晓得其中秘辛。”
“唷,按你这口气,你是能知晓其中秘辛了?”
年轻人挑眉,云淡风轻道:“那是自然。”
“净吹牛,你能晓得,我就陪你睡上个十天半月,一分钱都不要。”
这丰腴的女子说出这话,可是将一旁的赤脚前辈给惊的一个哆嗦,舔了舔嘴角,显然是馋坏了。西门秋扫眼挤眉弄眼的赤脚,立马会意,丢回了一个安心的手势。
与此期间,阁楼外的花前柳下那位撑船的老人家身旁忽然多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老人家好似与她相识,先开口,“许多年不见。”
“是啊,一晃十七年过去了。”
老人家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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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轻人有些意思。”
老人家回道:“是阿,有些趣味。就是不晓得能否猜出你留下的逢酉阁三字。”
她笑了笑,拭目以待的样子,她的胸口也有一个显然易见的顾字。
逢酉阁内的西门秋造势良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逢酉阁,三字其中,阁字最简单,阁楼的意思么。逢,多半是有相逢的意思,在座各位俱是五湖四海之人,因姑娘聚在此地,逢字恰当。至于,酉么,稍微有些说法。寻常的读书人估摸会将酒与酉联系在一起,只是按西门某人的短见,这两字并无关系。这酉字应用别的说法来解释。”
西门秋说到这里,刻意停下,问一旁的朱砂出尘女子讨了一盏茶水。
“咳咳。各位读的都是死书呐。自古有,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已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顾名思义,这酉字对应的是哪一位生肖呐。”
言至于此,西门秋并未往下再说,要给这些风尘女子留些颜面,善。
满座酒客恍然大悟,那位丰腴的女子也是猛然明白,连连应是,好似这么些年来终于知晓了从事的行当一般,豁然开朗,呢喃道:“难怪,逢酉阁这些年来,生意颇好。若还是我等几位姑娘没有那琴棋书画的本事,估计弄云楼都不如逢酉阁。”
西门秋得意至极。
姬无鸢啧啧称赞,“唷。真不错,随口一两句,琼浆手到擒来。有些本事,姬某人也算没有看错人。”
西门秋佯装不在意问道:“多少了。”
“三十。”
西门秋猛喜,又问:“距四段清辉,还差几许?”
“六十。”
“卧槽。区区四段清辉,就要一百琼浆。”
“是阿。你要上进唷。”
“那么再问鸢姑娘,四段至五段,需要几许清辉?”
“也是一百呐。只是四段琼浆的积累相比三段琼浆的积累要难上一些。每个小境界都是一百,至于难度么,以此类推。毕竟山高路远,你也总不会一辈子与小喽啰耍些口舌之快。”
西门秋会意,“鸢姑娘在理。如此瞧来,日后吹得牛欢喜还得往大了吹。”
姬无鸢诧异,“牛欢喜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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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秋狡黠一笑:“欢喜、欢喜,就是喜欢的意思阿。比如,这玩意玲珑剔透,那位女子欢喜极了,指女子很喜欢。牛欢喜么,也是这个道理。”
姬无鸢若尤其事的回道:“这样阿。学到了。”
西门秋闷咽了一口浊气。
忽然,姬无鸢猛然说话。
西门秋还当姬无鸢知晓了这其中的玩笑话。
“现已可至四段,修行否?”
西门秋不明所以的沉息镜海,忽然察觉书生意气盆中已满满当当。
“鸢姑娘,这是为何?”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