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宇站在空寂寂的寝殿里,看着满屋摇曳生姿的紫红纱幔,嗅着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蚀骨艳香,额头的青筋就没平复过。
恍忽间,他以为自己来到了红袖招扬的秦楼楚馆。
而他,就是被人一掷千金包下的名妓。
羞愤如潮水涌来,他挥袖打翻了殿中的灯盏。
十来盏灯台倒下,火舌迅速缠上了飘飞的纱羽,熊熊的大火瞬间升腾,嘲笑着他无用的发泄。
外间有人侍立,很快便有侍人鱼贯而入,快速的扑灭了火焰。
都檀闻讯而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寝殿,气息一冷,却又在看在当中天生贵气,俊美无双的身影时,卑顺的迎了上去。
“含章,你不喜欢屋子装扮的话,直接吩咐下人就好,何必自己动手?万一伤着你,我会心疼的。”
女人围在少年身边,严厉的催促着下人收拾碍眼的环境,随后嗜血阴狠的问道:
“刚才是谁在伺候?给本尊拖下去,抽取魔骨后,投入魔炎河!”
抽魔骨,乃魔界之极刑。
其中残忍,令人发指。
就算是魔族中人,想到这一刑罚,都会忍不住颤栗。
因为它是在人全程清醒的情况下,用利刃将嵴柱一点点剔下来。
锥心之痛,深入神魂。
偏生魔族与人族身体构造存在差异,剔去嵴柱之后,还能苟延残喘,只不过就像被剔了骨头的鳝鱼,软成一滩。
都檀可不管那凄厉的喊叫,冷漠的让人将其拉了下去。
准备看萧寒宇找死的魔侍衡秋握紧了双拳,清秀俊逸的外貌扭曲泛白。
都檀又点了几个听话的奴隶侍奉萧寒宇,还给了他生杀予夺的权利,便离开准备大婚事宜了。
她已经想起魔界关于血月的传言,她信含章一定是他的君上。
如果轩辕青霜在此,定能看出都檀对她家乖徒儿,完全是舔狗的模样。
待大殿重新恢复静谧后,萧寒宇冷静了下来。
想要联系师尊,却发现纳戒并不在手上,甚至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穷酸得很。
一时间,神色多变,精彩纷呈!
“不是说我遇到危险,你就能感应到吗,不会是骗我的吧?”
师尊不靠谱,他暂时只能自救。
……
大婚当日。
萧寒宇一身层层交叠的大红喜服,衣襟袖口皆埋有金丝暗线,周身气度浑然天成。
泼墨般的青丝被奢华的紫金发冠挽上,浓黑的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目冷意流转,凉薄的绯唇抿成一线。
他负手立于高台,如灼灼日华,锋芒刺眼。
眉宇微蹙,似在指点江山,君临天下的气势令人忍不住匍匐于地,俯首称臣。
红衣烈烈,邪肆风流。
只一道瞬间略过的目光,就让穿着同系列嫁衣的都檀小鹿乱撞,然后深深的自卑起来。
她想,嫁衣穿对了。
还好没有听信衡秋的鬼话,让含章扮女儿姿态,盖大红盖头。
他真的是她的君上,能嫁给君上是她一辈子的幸事!
幸好,不是让她娶含章,不然以后该如何面对君上?
都檀顾不得魔侍阻拦,自降姿态朝男人走去。
一颗心跳得疯狂,脸颊因凭空酿出的酒意而坨红。
萧寒宇站在高台左侧,身后是翻扬的旗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面上倨傲冷漠,实则慌得一匹。
师尊,救命!
老女人,你不要过来!
……
魔尊的新婚之夜,在都檀的独守空房中度过。
并非是萧寒宇亮刀自护清白,而是他忽然阴戾灌身,低沉磁性的嗓音犹如魔气翻涌的罗刹海。
单单一句“滚出去”,就让一直高高在上的魔尊都檀,变成了地里的尘埃。
“君上?”
都檀泪眼朦胧的站在门口,就算碎裂的瓷器划破了艳如桃李的脸蛋,她也没有一丝脾气。
千年万年的相思在此刻汇成大海,冲刷着她枯竭已久的内心。
她肯定,这一瞬是君上回来了。
虽然没有洞房,可都檀对这毫无修为的人族夫君好得没边儿,就差将人当祖宗供起来了。
外边的人暗骂含章狐媚子,却又慑于魔尊威严与含章冷酷手段,只敢私下议论。
萧寒宇发现其中盲点,对赤凰宫的人,包括都檀在内变本加厉起来。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弄死都檀手下魔族,简直毫无心理负担。
他还顺手取走赤凰宫珍宝,去了地火灵脉,在小绿的帮助下取了地火核心紫霄地火,当做对自己的补偿。
时间过得很慢,前来赤凰宫不过三日,他却感觉煎熬了一辈子。
每天要与老女人虚与委蛇,着实令他反胃。
而且赤凰宫周围有三十丈魔炎河,凭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根本越不过去。
臭师尊何时才发现徒弟身陷令圄?
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护身法印触发的条件,那就是他陷入危险。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他就是身处危险之中,但对于护身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