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的距离在此刻的我眼中就仿佛天堑,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光和热不断蒸发那个水球,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太熟悉了,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的陈楠楠,似乎看到了我,但我却看到她竟然缓缓的对我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要我放弃?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炎热吞噬她?
我做不到,不可能做到。
我第一次实实在在的看向了那沙丘顶端浅绿色的植物,甚至在沙丘的映照下,还显得有些发黄,可它明明就还只是某种树的幼苗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能长在这沙丘顶端,为什么吸引来了这么多的光和热,但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
观想花海,我的目力在一瞬间暴增,我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棵幼苗的所有细节,当它完全在我的眼中定格时,我的脑海开始观想这幼苗的样子,就像我踏入这黄沙世界时一样,时间,似乎停顿了。
水球似乎没有再被蒸发,光和热也突然消散退却,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沙丘顶端那棵亟待成长的幼苗,那棵想汲取全世界光和热的幼苗,那棵等着枝繁叶茂的幼苗。
还有我。
在观想它的一瞬间,我就仿佛听到了它的心声,听到了它的渴望,听到了它在这漫天黄沙中顽强求存的决心。可我没有预料到的是,原本以它为中心的光和热,竟然开始向我转移,它也并没有表现出被抢夺生机的愤怒,就像庚南库那些盆栽一样看着我,似乎在感知,似乎在疑惑。
而抽离在观想中的我,却丝毫没有觉得灼烧或者闷热,只是仿佛这片黄沙世界中,除了我的身边,一切都暗淡了下去。
载灵之下的我,无疑比它要更能聚集这光热,叮咚,仿佛雨水滴落,又仿佛露珠坠地。
停滞的时间再次转动,幼苗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黄,而我也已经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炙烤,如同浑身被火焰包裹,哪里都是刺痛,直入灵魂。
而被我吸引而来的光和热,终于离开了那堪堪破碎的水球,这下形势突然逆转了,刚刚是陈楠楠在水球里苦苦支撑,我却无可奈何,现在却好像是我被光热笼罩,她也丝毫靠近不得。
风沙和炙热也只是略显狼狈的她,此刻竟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隔着滚滚热浪,扭曲的空气,泪流满面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个什么形象,但对照着略显焦黄的幼苗,不难察觉到炎热或许已经让我的皮肤干枯,头发焦卷。
而幼苗从未想过就此止步,不再吸收光和热,从未想过就这么算了,区服于这片黄沙世界,从未想过放弃那可能的枝繁叶茂,只是偏安于黄沙阴暗处的低矮灌木。
光和热猛的一涨,我甚至感觉到了从内到外的疼痛,像是光和热要从外到内的将我同化,我必须变成它们的一部分,而不是独立的站在这里,以人的形式,以树的姿态。
视线已然漆黑,但观想从未停止,光和热仍然在不断聚集,我此刻除了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海中的幼苗,已什么都看不见,而那刚长成还未发出枝芽的幼苗,却已经在光热的影响下变的发黄,甚至有些地方开始焦黑。
此刻的它,再不是观想定格的那个模样,而是仿佛在我脑海之中不断变化,但我已分不清,这变化到底是源自与它本身,还是源自于我观想之中的它。
猛然间,一声恸哭仿佛隔着另一个世界传来,滴答,滴答,滴答。
是陈楠楠滑落脸颊的泪水吗?或许她也在不舍吧,但好歹,还是救下了她。
滴答,滴答,滴答……
幼苗开始点头,开始摇曳,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片黄沙世界,还能下起了雨不成?
渐渐的,幼苗点头的幅度越来越大,摇曳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它正在不知疲倦的不断汲取着水分,渐渐的,第一根绿芽从它身上抽出,再是第二根,第三根。
发黄和焦黑的部分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生机的嫩绿,而光和热却始终存在,但在这甘霖的浇灌之下,仿佛也显得温和了许多,还是会不时刺痛,但已经不是无法忍耐了。
观想之中的幼苗终于抽枝长出了树叶,但令我奇怪的是,它的树叶并不像是沙漠中植物的针叶状,而是如蒲扇般的一大片,始终向上生长,就像是带着一副永不低头的骨架和气势,直刺天际。
直到它能承载所有的光和热,它才在我的观想之中再次定格,而它出现的一刹那,我似乎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山呼海啸般的喜悦,然后我的世界再次漆黑一片,包括观想之中的。
仿佛酣眠许久,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变成了那一株幼苗,饱经光热的洗礼,却始终不能直起身来,抽枝发芽,在漫天黄沙中苦苦挣扎,直到某一天,水的滋润让我能吸收更多的光热,让我看到了希望。
可水还不够,光热还不够,即便是水已枯竭,我都没有吸收到足够的能量,帮助我长出那些枝条,就在一切即将宣告失败,我又要进入漫长的沉睡时,似乎突然注入了极强的精神,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叫醒了我,并且在这种状态下,我似乎还能继续吸收。
我前所未有的亢奋起来,因为我并不想再次进入那种漫长的沉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