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和杨非苦着脸吃完肉干,把手上的碎屑拍了拍,并肩向武院外走去。
站在连廊里,叶秋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苦笑道,“杨师弟你带伞了吗?”
杨非摇摇头,随后笑道,“不打紧,叶哥,你随我一同回去就好。”
出了大门,门口一辆黑色楠木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马车装饰豪华,样式考究,两侧点缀着丝绸门帘,一匹拉车的枣红色大马正百无聊赖的喷着鼻息。
看来马却不像人那般畏惧风雨,而机灵的车夫早就把马车赶到了扶洋武院近门。
二人一同坐上马车,此时车外的雨滴不停敲打着路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杨非想起来什么,兴奋的对叶秋说道,“我听闻这此考核的头名,可是会奖励一枚金灵丹!啧啧啧。一枚金灵丹,这次沧江派倒是也舍得。”
“什么灵丹,能让你这个万宝楼的少掌柜都这般要紧。”叶秋见杨非这般垂涎欲滴,于是便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大家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同窗,但面前这杨非却是不同,他一身锦袍,上面用金银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腰间别着一块光华四溢的玉佩,靴子上还骚包的镶了颗明珠,浑身上下都在透露着三个字,不差钱。
“这金灵丹可不是一般的灵丹,疏通筋骨,活络精神,这都是小道,最关键的是破限,服用后突破暗劲的概率增加五成不止,这金灵丹在偌大沧江派内也是珍贵无比。”杨非向叶秋娓娓道来。
“这般珍贵吗,那我倒是可以争一争。”叶秋摩挲着下巴。
杨非摇头道,“不是争一争,是一定要争,叶哥你是不知这灵丹有何等珍贵。”
好像是生怕叶秋认识不到此事的要紧之处,杨非接着补充道,“那周通怕是早就对这金灵丹虎视眈眈,叶哥你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提防一二啊。”
叶秋不以为然,笑道,“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而已,众目睽睽之下,他怕是也不好玩什么小把戏。”
杨非对周通的印象很差,认为此人是个十足的奸诈小人,但左思右想之下觉得叶秋说的倒也不错,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正好映衬了杨非的话,此时就在扶洋武院里,弟子们大都已经回去,偌大的房间里,只余周通和几个他的亲信弟子正在密谋些什么。
“以周师兄的本事想必得到那金灵丹是宛如探囊取物一般。”一个弟子巴结道,只可惜这个巴结毫无水平,反而让周通怒火中烧,飞起一脚把这人踹了个狗吃屎,怒骂道,“你当那叶秋,李山等人都是泥捏的不成。”
发泄完之后,周通还不尽兴,愤愤的道,“这旁人也就罢了,那叶秋却是始终压我一头,如今这金灵丹到手,起码能免十年苦功,得不到实在可惜。”
那个被他踹倒的弟子,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土也不顾得拍,就献上一计,“周师兄,你可以让您父亲从千户所调几个精兵提前教训那叶秋一顿,这样想必他就不敢再和周师兄争这金灵丹了。”
见这蠢货又献上一个庸计,听他说罢之后,周通震惊的一下瞪圆了双眼,气的又是飞出一脚,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这个弟子再次踹翻在地,“在这种大事上耍小动作,亏你想得出来,自己想死别带上我。”
只是周通表面上说的义正言辞,但是暗地里目光闪烁,心里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
另一边,叶秋却是不知道周通正在编排些毒计,他刚与杨非分开,顶着大雨,钻进家门。
叶秋家是一个青砖绿瓦的院落,院落不很大但也不算小,正房三间,屋里有隔断,分成一明两暗。东西厢房各两间,都是卧砖到顶、起脊的瓦房。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叶秋并没有去打扰已经休息下的父母,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后,就和衣躺在床上。
叶秋摘下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这项链外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制小筒,实则内部别有机巧。
随后叶秋小心翼翼的把小筒转开,倒出里面一颗质地非金非玉的乳白色小球。把它放在手里摩挲着,这项链是叶秋祖父的遗物,叶秋自小贴身佩戴。
有一次他偶然之中发现了项链内部的机关,发现了这枚小球,只是无论找何人都鉴别不出这小球是什么东西。
秉承着未知的东西可能是价值最大的原则,叶秋也是珍而重之的从此把这个项链贴身佩戴。
把玩了一会,叶秋感觉有几分累了,于是把小球放回项链。吹灭油灯,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窗外依旧下着暴雨,伴着噼里啪啦的雨声。
这一夜,叶秋睡得并不平静,而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先是感觉自己是一颗石子,后来又感觉自己是一条小鱼,在溪流中穿梭,在江河里畅快的游动着。
经历无数岁月。叶秋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成为了汹涌的沧江,任凭无数岁月激荡,漫观云卷云舒。
下一刻叶秋猛地从这种古井无波的心态中剥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是驾着一叶扁舟行驶在江水上。
这下叶秋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只有奋力划着桨,抵挡着风浪,小船不停的被风浪拍打,强度也是一浪高过一浪。